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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比较喜欢你的单音回答。”

这今她笑出了声。

“再来一次。亦方。”

“不要。”她笑不可遏。

“我爱你。”

她的笑声嘎然止住。

“这不好笑。”

“因为我不是在说笑。”

虽然他不在眼前,但亦方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

“亦方。”

“嗯?”

“这样好多了。”

她叹息。“别玩了。”

“好,那么说正经事。你愿意让我母亲见你吗?”

亦方心跳停了一拍,接着剧烈跳动。

“我……不知这。她要见我?”

“对。你愿意吗?”

她静默半晌。

“亦方?我不希望你感到压力,但是……我母亲有病,她盼望见你,已经好久了。”

压力?不是压力,而是他的终于“吐实”,使他方才柔情似水说的那三个字失去了意义。

他“追求”她的甜蜜举动,都成了心机。

“你母亲得了什么病?”

“糖尿病,很多年了,她心脏也不好。”

亦方再度沉默。

“不必勉强,我还没有告诉我妈,我是先征询你的同意,以免她失……”

“什么时候?”

“亦方?”他的声音充满不确定和喜出望外。

“你要我什么时候去见她?”

“以你的时间方便为主。”

“今晚,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太好了:亦方,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知道“敬思庐”。我大概七点到,方便吗?”

话筒那边有一会儿没有声音。

然后他说:“亦方……七点很合适,我会告诉我妈,她一定非常高兴。”

“我会准时到。”

“我相信你会。亦方,谢谢你。”

“不客气。晚上见。”

放下话筒时,亦方难过的伏在桌上,轻轻慢慢深呼吸,因为她想哭。

“我很荣幸我的今生是你,言亦方。”

她抬起头来看方亦言。“为什么?”

“你心胸宽大、善良、正直,还有最重要的,孝顺。我不是。”

“哦?你是什么?”

“自私、自以为是、愚昧,最大的错误,不孝。”

“如果我真像你说的这么好,那么,恭喜你改过自新。”

“你忘了说“重新做人”。”

“对,重新做人。”亦方暂时收起受伤的心。“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一直没走。”

“哦。”亦方用手抹一下脸。“等着看我不听忠告的下场?”

“没那么惨啦,庆幸一下吧,他狐狸尾巴露得早,不然更糟。”

亦方睨他。“你没有从中作乱吧?”

“什么话?我“重新做人”了,这么快就忘了?”

“你要如何找……她叫什么?”

亦方换个话题,不想谈擎天。

“陆宛如。”

“名字很美呢,也许人更美。”

“也许。”他悻悻地说。“你知道和我一样的隐形人有多少?”

“跟地球上的人一样多?”

“不晓得,没算过。唉,大海捞针嘛。”

“为什么你必须找到她和你母亲?”

“我娘在我离奇失踪后,一病不起,到死都不能瞑目。我得找到在今世的她,同她忏悔,让她明了我没有自杀。”

这只怕未必比找陆宛如容易,亦方暗忖。

“怎么说你离奇失踪?你不是坠楼死了吗?”

“是啊,玄奇的是,我那一摔,摔到现代来了,他们始终找不到我的尸首。”

亦方惊讶不已。

“要不是我亲耳听你说,我绝不相信有这种事。”她喃喃。

“相信我,我更觉得匪夷所思。”

“陆宛如呢?你找她做什么?”

“她……在我坠楼不久,割腕自尽。”

亦方张着嘴。“哦,老天。”

“我有责任让她一缕冤魂安息,然后我才能停止飘荡、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