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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白沙沉迷吃瓜,不知不觉就吃到黄昏,脚下堆了一片瓜子壳。

    围观的群众们眼看天晚了,各自抓着没吃完的瓜子壳回家吃晚饭。

    林白沙走之前呼噜干净脚边的瓜子壳。

    “姑娘,你东西掉了。”身后忽然有人开口。

    林白沙转过身,隔壁卖了一下午瓜子的老头手里拿着一块白玉:“这是你的玉?”

    她下意识摸了摸袖子和襟口,玉还真不见了。

    老头将玉递给她,神色看起来有些犹豫,林白沙注意到了,但无法开口问他怎么了,只好用两只手比划着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想说的。

    老头指了指她那块玉,道:“姑娘,这块玉世间罕见,且很有灵气。”

    林白沙愣了下,灵气?什么灵气?

    老头大概猜到她想问什么,想着反正已经开了口,便也没隐瞒,继续道:“姑娘可知道,这世上有些灵玉是能救命的?”

    林白沙倒是听说过类似的说法,说是玉能替人挡劫煞,不过这些都是人间界的迷信说法,修真界的确也有灵玉可以替人挡煞,但那是专门炼出来救命的法器,并非普通的玉。

    老头道:“姑娘有没有看见玉上那条血痕?”

    林白沙摩挲了两下白玉,她当然能看见那条血痕,早上就发现了,当时也很困惑好好一块玉怎么偏偏多了条血痕,看起来像是两个半块黏在一起的。

    她知道老头想说什么,他想说这块玉或许曾为她挡过煞,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救了她一命。

    只是她并非不肯相信老头的意思,可这玉今天才到她手中,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玉来历如何,况且她并不觉得在有周不倦魔息随身护佑的情况下,还有别的东西能够悄无声息地给她致命一击。

    不过她还是对老头的说法表示了尊重,并且神色严肃地点点头,意思是说她今后会好好看护这块玉——在找到玉的主人之前。

    总之她还是得去问问周不倦,为什么这块玉和他那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乌玉长得一模一样。

    林白沙走了两步才想起来另一件事,那个老头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块玉材质非凡,说不定他也知道玉的来源呢。

    她回过头想找老头问问清楚,却发现老头此时也是一脸茫然,像是刚从某种回忆里回过神,不论她如何比划,他也看不懂她究竟想说什么,就好像刚才和她说话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林白沙莫名地感觉后背有点凉,此时握在手中的玉也微微寒凉起来。

    大白天的难不成见鬼了?

    林白沙轻轻打了个寒颤,手中的玉在这一刻也变得神秘莫测起来,她想扔又不敢扔,像拿着个烫手山芋,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暗示,她总觉得玉上那条红色血痕颜色更深了,血丝甚至还诡异地流动了一下,宛若一滴血从上面缓缓往下流。

    林白沙吓得差点把玉给扔了,满脸崩溃地飞奔回客栈,只恨自己没有翅膀,不能立马飞到周不倦那边然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周不倦回来时听掌柜地说林白沙回来后就直奔房间,连晚饭也没出来吃。

    他哂了声,林白沙居然不吃饭?这是什么怪事?

    温无意跟在他后面进的门,作为榕城名气最大的小城主,他出门很容易被认出来,因此这趟出门他特地用易容术换了张脸,自顾自地跟着周不倦来到榕城客栈。

    此时听见掌柜的话,温无意有些诧异地看了眼抬脚上楼的周不倦。

    出门之前连一日三餐都给安排好了,看来他确实对他养的那朵花不是一般的重视。

    这么一想,温无意在心里更沉重地叹了口气,袖中的手轻轻摸了下颤抖的噬音兽小脑袋,脸上浮现淡淡的忧愁。

    看来这次即便是他也不一定能说服周不倦饶阿音一命了。

    之前在城主府,周不倦没有立刻捏死阿音,完全是因为要留着它的声音还给原主人,倘若待会儿阿音把声音还了回去,他也就没了继续留它一命的理由。

    三界之内,还有谁能说服他改变决定?

    温无意看了眼周不倦推开的那扇门,心中慢慢有了个想法。

    林白沙听见推门声就知道周不倦回来了,他今天倒是难得走了次正门。

    她一把掀开被子,火速冲到门口,挥舞着两只手试图向他解释说明今天遇到的一堆事。

    周不倦抱臂站在门口,漫不经心地垂眸看她。

    林白沙比划:呜呜呜少主我说不出话了,但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是不是生病了?还是水土不服?你说我还能不能治好了?要是治不好可怎么办啊?

    周不倦脸上没什么表情,越过她径直进屋给自己倒了杯茶。

    林白沙哒哒哒跑到他面前,着急比划:少主你说句话呀,少主你看看我呀,少主你不觉得我今天很不对劲吗?

    周不倦抿了口茶,杯沿遮住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林白沙见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顿时急了,两只手啪地一下拍在桌上:狗比少主!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就抬眸看了过来。

    林白沙在心里流泪。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她都怀疑周不倦是不是能听见她的心里话,每次她说好听话他就选择性装聋,在心里骂他他就像是会读心立马就有了反应。

    林白沙委屈巴巴地用两只爪子用力挠桌子,像炸毛的猫不满地挠垫子。

    周不倦终于没再憋着,直接笑了出来。

    林白沙这下子算是看出来了,他刚才分明是故意装的,就是想看她笑话。

    不过她也没多生气,狗比少主这个反应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毕竟他看出来了却没有生气,显然是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

    少主觉得问题不大,那就是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