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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无根一出去就看到原来那条不大的小溪突然变成浩浩汤汤的大河了,周围已经有很多草木都被淹掉了。

    只见那河流中间正有两个女子在打架。

    两个女子眉目几乎一模一样,连发束都是一模一样,只是一个女子身穿嫣红,一个女子身穿明绿。

    这两个女子在水上打起来,不时发出几声长呼,看起来是正斗到紧要处,可是在别人面前,就好像是两只水蝴蝶在翩翩起舞了。

    那两个女子顺流而下,边走边打,看看已经来到了近前。

    只见那红衣女子手持一道火红软鞭,长鞭起处,竟是在水上都映起道道电光,每一鞭出手似是带着无穷的力量,连水注都被迫得立时分开,水珠四溅,如飘起点点红雨。

    那绿衣女子却持了一柄银枪,红衣女子的长鞭呼啸之处,那一点银枪总能凌空一刺,迫得红衣女子长鞭倒卷。

    更奇的是两个女子打了许久,周围水气淋漓,巨浪弥天,可是看她们仍是长衣飘飘,没有半点沾湿的样子。

    身后气流微动,姬无根知道力牧野和楚兮兮也已经过来了。

    力牧野看到两个女子的表情突然有些怪异,身上的桃木剑竟嗡嗡直响,似欲破匣而去。

    而楚兮兮已当先叫了起来,她们好好看噢,姬哥哥,我也要飞,我也要水,我也要在水中飞,我也要杯中水……

    晏冰罹看看楚兮兮,又看看脸上半青半白的姬无根,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两个女子看到有别人围观,似是有些着急,鞭枪齐舞,竟是越打越激烈了。

    红衣女子怒喝一声,身子腾到云间,鞭影由一道分为千万道,每一道都带着波纹般的红光向绿衣女子卷了过来。

    绿衣女子变了脸色,银枪向天空一抛,瞬间变成千万只投枪,与鞭影在半空中纠结,然后一齐掉下来。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鞭交左手,右手虚张,五只手指如妖魔利爪直向绿衣女子抓来过来。

    绿衣女子突然抛了银枪,两手向天空一张,手上凭空多出一只喇叭形的小绿瓶来,冲着红衣女子大叫道,花明暗。

    原来那红衣女子叫作花明暗。

    花明暗一怔,不由答了一声,嗯?

    话音未落,已是影去如流星,整个人便生生被那小小绿瓶向内吸去。

    花明暗脸色剧变,整张脸都变作火红般通亮,一张美艳无双的脸好像在一瞬间幻化得狰狞无比。

    眼看花明暗就要被吸进瓶中,只剩下一个脑袋还在瓶外,她却吐气开声,人虽向瓶内落,头发却从瓶口甩出来,箭一般射到绿衣女子发际,瞬时与绿衣女子的头发纠缠在一起。

    绿衣女子掌中突然多出一柄剪刀,咔嚓就要向发上剪去。

    可是剪了几下两人的头发竟似是突然变成了钢骨结构,竟是纹风不动。

    红衣女子的声音在瓶子中咯咯响起来,花晴雨,你竟然真的狠心把我收到瓶中,告诉你,母后给了你瓶子的时候就告诉了我破解之法,你只要还没下杀我之心,就休想剪断我们的头发,你若剪断了头发,就是我两人同归于尽之时,哼哼。

    这时候的场面实在有点诡异,在姬无根她们看来,不过是绿衣女子花晴雨的发上垂了一个绿色小瓶子,有谁能想到刚才还风姿飒爽的花明暗此时就被困在其中呢?

    那小瓶子仍在兀自上下踊跃翻腾不已,显见花明暗并不甘心呆在里面,正在施展各种方法想要出来。

    花晴雨咬了咬嘴唇,道,姊姊,你何苦要嫁给穷欲大帝,你不要忘记,母后就是被穷欲大帝害死的,他是我们妖界的生死仇人。

    花明暗在瓶子里的声音已嘶哑,住口,母后死了,那是自己没有福气。我只知道穷欲大帝可以带给我无上的法力,你一定要随我去见他。

    花晴雨凄然道,成为穷欲大帝的□□就这样荣耀吗?那你又要强大的法力何用?

    花明暗发狂的声音从瓶口传出,住口,贱人,穷欲大帝必将尊掌七界,那时我便是母仪天下,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你早早从了吧。

    花晴雨不由落了泪,气苦道,认贼作夫,如此无耻的事你自己去做,何苦又非要扯上我,我才八十岁呀(花晴雨是妖,所以八十岁还是少年)。我想要有我自己的生活。

    花明暗冷笑道,如果我自己可以,我倒是也想,可是穷欲大帝却指明了要你做他一个魔子的子妃。到时我做了魔后,你当了太子妃,整个七界就有了我们妖族的一半,这是何等风光的事?你莫非还在想着那个小白脸,告诉你,少做梦,他根本就不曾喜欢过你,他喜欢的只是他自己,他要的只是修行升仙,哼。

    花晴雨被触及伤心事,不由咬着唇反击道,你呢,你就完全已经忘记百里虞了吗?

    花明暗大怒道,你不要提他,就那点破事,只有你这样的小处女才记着,你如果知道穷欲大帝是多么强大,你恐怕连太子妃也不要当了,要跟姐姐我争做魔后哩。

    花明暗说着无耻地哧哧笑了。

    这厢花晴雨突然念了念咒语,那一头青丝便纷纷扬扬地随风而落,只一瞬间那个刚刚还是黑发如黛青丝如云的三千多情丝就已经被她抛在了空中,站在四人面前的却不是一个光着头的小姑娘,若不是那一身绿衣,却不就是一个小尼姑。

    花晴雨流着泪道,姊姊,这样你满意了吗?我以后谁也不嫁,就做尼姑好了。

    瓶子里的花明暗嘶吼道,妹妹,你疯了,这去发大法用起来,是神仙都不能还你头发了,你怎么这么傻?

    眼见那瓶子东摇西摆,颤动不已,仿佛马上要有什么东西欲破瓶而出。

    花晴雨屏着泪,手上便多出了一个瓶塞,狠命向瓶口盖了上去,口中喃喃道,姐姐,姐姐,我们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回家好吗?我会一直陪着你。

    花晴雨将瓶盖盖好,低着头抹着泪正要往远处走,忽然眼前一暗,被一个身影阻住了去路。

    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来,却看见一张七分陌生三分熟悉的脸。

    那个人突然开口道,晴雨,是我。

    花晴雨迟疑道,你是谁?

    那个人道,我就是我。

    花晴雨道,我又是谁?

    那个人道,你又是你。

    花晴雨似乎觉得这话有点熟悉,偏偏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不禁呆住。

    那人递过一柄剑道,你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