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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立了片刻,才回到了家中,那一晚,我可以说一点也没有睡好,我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第二天一早,我就到了小郭的侦探事务所中,在他的事务所中,有著完善的检验指纹的设备,而且还有几位指纹专家。

当我说明来意之后,小郭和几个指纹专家,立时开始工作,要查对指纹,在现代侦探术中而言,实在是最简单的事情了。

我们只化了二十分钟,就得出了结论,留在烟盒上的指纹,和申索夫上校的指纹,完全相同!

我在知道了这个结论之后,倒并没有表示过份的惊异,因为可以说,那是我意料之中的事。

我早已料到,他们两人的指纹会一样的,或者说,我早已料到,卜连昌就是申索夫上校。

但是我在知道了结果之后,却仍然呆了半晌,因为我不知如何向那三个俄国人说,也不知该如何向卜连昌说才好。

如果我将检验的结果,告诉那三个俄国人,那么,他们自然认定已找到了申索夫上校,会不惜一切代价,要将申索夫带回苏联去。

而如果我也将检验的结果,照实告诉卜连昌,那么卜连昌就要开始逃避,绝不肯跟那三个苏联人回去。

我在小郭的事务所中,徘徊了很久,小郭频频问我发生了甚么事,我也难以回答他的问题,一直到中午,我还没有想出应付的办法来,但是,卜连昌的电话,却已经准时打来了。

我握著电话听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卜连昌已在焦切地问道:“怎么样了?”

我反问道:“你现在在甚么地方?”

“我不能告诉你在甚么地方,我问你,结果怎么样,你快告诉我!”

我苦笑了一下:“你听著,你一定要告诉我你在甚么地方,我要和你联络。”

卜连昌呆了片刻:“我知道,我的指纹,和那人一样,是不是?”

我立时道:“你应该正视事实,你就是申索夫上校,你根本是他!”

卜连昌在喃喃地道:“我知道,我早已知道会有这样结果的了!”

我忙叫道:“你别以为你可以逃避他们,你  ”

我的话才讲了一半,“卡”地一声,卜连昌已放下了电话,我发了一阵呆,我根本不知道他在甚么地方打电话来的,他显然不肯听我的劝告,而要开始他那无休止的逃避。

在我发呆期间,那三个俄国人,却已找上小郭的事务所来了,他们一见到我,并不说话,然而却见他们阴沉的眼光,向我询问著。

我放下了电话:“你们来得正好,昨天晚上,我曾和他见过面,取得了他的指纹,指纹检验的结果,是完全相同的。”

“他现在在甚么地方?”俄国人忙紧张地问。

“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他说他绝不愿意成为申索夫上校,他要逃避,我看,现在虽然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就是申索夫上校,但是在他的身上,一定发生了极其神秘的事。我看,你们就算将他带回去,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胡说!”那“团长”愤怒起来:“他是一个狡猾的叛徒!他想用这种方法来逃避惩罚。”

我忙道:“我却不认为那样,他如果要逃避惩罚的话,他应该到美国去寻求政冶庇护才是。”

三个俄国人的面色变了一变,没有说甚么。

我又道:“如今,我们虽然已证明了他是申索夫上校,但是那只是身体上的证明。”

“甚么意思?”俄国人恶声恶气地问。

我的脑中,也十分混乱,但是我还是勉力在混乱之中,理出了一个头绪来,我道:“要决定一个人是甚么人,不是看他的身体,要紧的是他脑中的记忆,现在我们有理由相信;申索夫上校的脑中,已完全不存在他自己的记忆,而换上了他人的记忆,也就是说,他是另一个人,你们带他回去,又有甚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