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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较远处,其余人都聚精会神看著。

我和亮声的交谈,当时精神很是集中,不知时间之既过,这时,才知道竟谈了超过两个小时。

我没有必要把自己做过的事再看一遍,所以,趁其余人在看的时候,我悄悄走出了书房,下了楼,斟了一杯酒,慢慢地喝著,一面在想︰白素到瑞士去找浮莲,不知道结果如何?

我的思绪很乱,总觉得事情有甚么地方不对头,可是却又说不上来──每逢有这样感觉的时候,最是恼人,我起先想到的疑问是︰白素是何以知道有浮莲其人其事的?是谁告诉她的?

其次想到的是,何以朱槿、水荭她们不去找浮莲,而要白素出马?这其间是不是有甚么问题在?

虽然我眼见朱槿和水荭对铁旦的情义,无话可说,但是我总对她们的特殊身份,有点耿耿于怀,尤其是水荭,上次在柳絮以“年轻十年”的条件,而彻底脱离组织之际,水荭只要愿意,也可以同时自由。可是她却说难以适应外面的世界,所以放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虽然说人各有志,她有权选择留在组织之中,但这个组织如此可怕,她竟然可以安之若素,是不是说明她对组织很是死心塌地呢?

我对这个“组织”,始终抗拒,所以白素如今的行动,和这个组织发生了相当直接的关系,这就很令我为她担心。

那个浮莲手上的资料,是一个定时炸弹,人人都想毁灭它,而且是连人毁灭。那么,白素若是马到功成,把资料弄到了手,本来应该发生在浮莲身上的危险,岂不是会转嫁到白素身上?

而且,我更进一步想到,连白素也知道了有这样的资料在浮莲手中,而浮莲人又在瑞士,如今强权势力之中,虽然已拉开了内争的帷幕,对这份可以决定各派生死的资料去向,更无不知之理!

那也就是说,一定已有不少人被派出去,去追寻浮莲的下落了。

所以,白素在瑞士,要面对的,不单是浮莲,还有许多隐藏著的敌人,而且这些人都是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可怕人物!

我假设,朱槿和水荭,都没有理由不知道这情形,但何以她们绝口不提?

我越想越是疑惑,那种“不对头”的感觉,已经有了一头头绪。

我一口喝乾了酒,重又上楼,记录也到了尾声。各人一言不发,显然是亮声和我的对话,给各人都带来了相当的震撼。

奇)我沈声道︰“每个人都有一本帐,两位大豪富,不知道是否同意?”

书)大亨闷了一声︰“这种说法,古已有之──照这种说法,人不必努力了!”

网)铁旦缓缓道︰“不是,帐上写著你要努力的程度,你一定会照著去做,想偷懒也不行。”

大亨没有再出声,铁旦低头,看著自己的双腿︰“若是我早知道自己该走多少步路,帐面上已经所余无几了,我一定会珍惜每一步,不致于现在想想浪费了许多,以致如今寸步难行,后悔莫及。”

陶启泉叫了起来︰“这帐,不到结算的时候,谁也不知帐面的情形如何,人人都是这样不知不觉地过,也没有甚么好后悔的!”

红绫拍手道︰“说得对!”

铁旦和红绫很是投缘,看来这是性格使然,他们两个都是大开大阖之人,自然想法一致。

陶启泉闷闷地道︰“看来,老人家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我忍不住问他︰“你是说救人还是生意?”

陶启泉道︰“两者是连在一起的!”

我道︰“救人,还有另一条路可走;做生意,只怕要贵客自理了!”

陶启泉和大亨来得晚,应该并不知道白素到瑞士去,以及浮莲挟资料而逃亡的事。

所以,我预料他们听了我的话之后,一定会急急地问,救铁天音还有哪一条路可走。

可是,他们的反应,却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大亨和陶启泉并没有互望一眼,陶启泉就极自然地道︰“两者还是连在一起,哪条路能救铁天音,哪条路也就可以叫我们畅通无阻!”

陶启泉这样说,那是表示他已知道一切了。大亨也没有惊讶的神情,那他也知道的了,两人得知一切,可以推断,讯息来自朱槿。

那么,我刚才在楼下想到的疑问──白素是怎么知道的,也有了答案︰也是朱槿告诉她的。

我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来平静︰“白素正在走这另一条路──”

我说到一半,向朱槿望去︰“讯息是你给她的吧!”

这是一种“突袭”,在突袭中,观察对方刹那之间的反应,从中可以得到疑问的答案。朱槿不是普通人,而我的“突袭”,也非常突出。

朱槿有极短暂时间的震动──这种反应,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秒的时间,也逃不过我的眼睛。然后,她就是一副坦然的神情︰“对,是我告诉白姐的。”

我又道︰“组织上派了谁去执行任务?”

朱槿一副茫然的神情︰“甚么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