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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涟漪走出秦老爷的书房,却并未回自己院子,因为,下人告诉她:“少爷在那边梅林等小姐!”

    她想了想,终还是向那斌走去,无论如何,对这世上她的第二个亲人总该有所交待的!

    秦涟漪至今记得,七岁那年的冬天很寒冷,爹带着她去外地去寻医,路经一个小城镇时,却见一个可怜的孩子大雪天,跪在街道上,卖身葬母,那时的秦天放瘦小的身子穿者白色的孝衣和整个雪色融为了一体,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寒意。

    于是,她轻轻地对爹说出了平生第一个愿望:“爹,带他回家!好吗!”

    就这样,秦天放就成了爹的义子,因为爹说这样孝顺的孩子时值得他那样做。

    更为巧合的是,秦天放也姓秦,好像本该成为一家人似的!但秦天放并非没有亲爹,只是听说,他爹有事出远门了,到他娘突染风寒不幸病逝,也不曾等到他爹的人!

    十年的岁月就这么一晃而过,当年的小小少年已经了一个英俊的男子,眉宇俊朗,气宇轩昂,而且,这些年来,他对她关怀备至,她常想-----就算是亲兄长,也未必能比他做得好!

    秦天放站在梅树下,看着自己的义妹一步步向他走来!

    他一直知道,这个义妹是美丽而孤寂的。她的美丽与妖媚无涉,与媚丽无关,反而是孱弱而清冷的,甚至,在许多人看来,有些病态的苍白,他当然知道她身子从小就不好!但现在看来,她的苍白显然更甚。

    他在一直以为,他是这个世上除了义父之外,另一个能拥有她的男子,但一趟远行,这一切突然有了莫大的变化!

    难道他就这么放手,让他从小呵护的花儿成为别人的手中物吗?

    不,他不愿意,他也不情愿!

    她一步步走了过去,第一次发现,一向见了自己就温柔含笑的义兄眉皱的那么紧,目光甚至有些迷乱。

    两人终于面对面,却仿佛凭空隔着一条河流,秦天放突然觉得,此时的她与他,就好像她是开在宋代文人笔下的一朵清梅,而他的心则在明代的墙角枯萎着。

    这真是个不祥的想法!

    “涟漪,你跟从前不一样了。你该知道,你与我之间,原本是毋庸置疑的。”

    毋庸置疑?秦涟漪淡笑,“大哥,我们一直都是好兄妹,以前是,将来也是,当然是毋庸置疑的!”

    “涟漪,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不明白大哥的意思?”

    她又淡笑,“难道大哥还有其他意思吗?”

    他有些颓丧,他知道义妹并不是一个喜欢笑的人,从前,他觉得不笑的她有一种遥不可及的美,可此时,当她笑着对他说话时,他觉得她更加的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