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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入深秋。

    院子里满地都是风吹过落下来的枯叶,踩上去都是些脆脆的“嘎吱”声。屋外北风萧瑟,没有关严实的窗子毫无节律地拍打着。

    段修寒已经去了一个多月,偶尔会有信件寄回来,告诉她他很安全。可渐渐的,信少了,到现在,音信全无。也不知他现下平安与否。

    她站在窗口前,院子外头围满了拿着长剑的侍卫,个个表情肃穆,充斥着满满的压抑感。

    身后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一个声音带着散漫的笑传进了她的耳朵里:“秦姑娘怎么在窗口站着?外头风大,可不要着了凉。”

    闻言她缓慢转身,看着来人,带着一脸笑意的,季堂。

    一个月前,崇明帝卧床不起,从兵部调了一大半的人跟着段修寒去前线打仗,只留了一小部分的官兵留守皇城。

    就在第二日,右相公子季堂谋反,买通了兵部和锦衣卫统领,团团围住皇宫,那一夜,火光冲天。

    “孽障!”人群之中,右相季封闻讯赶来,一脸愤慨,指着季堂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是气得浑身发抖。

    季堂笑了,手执长剑利落果断地随手将身边瑟瑟发抖的小太监杀了,颈部血管爆裂,顿时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面前那一整片地。

    他从怀里掏出块帕子,轻轻擦拭剑身上沾染着的血迹,悠悠开口:“我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太久了。”说完抬头直直看过去,眼神锐利地像把锋利的剑。

    “把右相大人带回府去,没我的吩咐,不许踏出右相府半步!”

    说完,他收敛了脸上阴狠的表情,又笑盈盈地看向崇明帝寝宫前站着的太子:“殿下,还要让我亲自请你下来?”

    卫国公府里。一众老臣坐在大厅里,个个表情激愤:“真是反了!”

    “那季封平日虽是迂腐了些,但也不失良善,这下倒是好了,竟养了这么一个胆敢犯上作乱的好儿子!”

    “此事右相大人似乎也是毫不知情。”

    “依国公大人所见,该如何是好?”

    卫国公闭着眼睛,良久才道:“朝中大半已被季堂收买,剩下的忠良也就只是在座各位,更遑论宫里。就连那追随皇上多年的喜公公也一夕叛变,生死关头,他们首先想到的自然是保命。”

    苏敛点头,刚要说话,就听见外头传来笑盈盈的声音:“各位大人真是好兴致,在这儿谈论什么?季某可是在各位大人府上都好一阵待过,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各位大人。”

    众人心一紧,新科武状元胡琛最先忍不住,厉声质问:“季堂你这奸佞小人!到底想做什么?”

    季堂闻言,一阵大笑:“状元郎真是说笑,季某哪敢做什么?只不过是担心各位大人的安危,让手底下的人在府外好生照顾着罢了!”

    众人这才明白,这是被软禁了。

    宫里风云变幻,一夜之间大换血,里面全是季堂的人。

    皇后受不住大创,自刎了。

    太子夫妇被禁足在东宫,崇明帝仍旧好好待在自己的寝宫里。

    宫里一片混乱,而宫外,却仍旧安详宁静,似乎谁都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

    季堂带着人包围苏府的时候,秦芫正跟着绿茵学刺绣,绣的是一幅雪花红梅图。她低着头绣的专心,等回过神的时候,头顶盖过一片阴影,她抬头,脸色未变,安静地看向来人:“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