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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思索得如何了?”王傈阳满面笑容,将药箱放在屋内的桌子上,坐下身询问舒月。

    舒月蒙着自己,思考了半晌,终于有了一些眉目,她谦虚道:“老先生,我思索半晌不得其果,只能在此说一下自己的浅薄认识,若有冒犯还请见谅。”

    王傈阳摸了摸胡子仰起头,示意舒月说下去。

    “‘枯木逢春’此成语中本就包含新生之意,干枯的草木碰上对的时节,就能焕发出新的生机,它意在告诉我们万事都要顺势而为。所以我猜测‘枯木春’并非是致命的毒药,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它应该是一种解药,只有中了毒才能解,没中毒却又何谈解药,是药三分毒,若是解药在人体内,与人自身机能相冲,解药也就变成了毒药。”

    “未经历挫折,如何能重获生机?!所以我断定老先生现在为我配的药才是与‘枯木春’对应的毒药,而我体内的‘枯木春’则是解药,两两相抵,自然性命无虞。”

    舒月看向王傈阳“老先生,我的猜测可对?”

    王傈阳摸着胡子点了点头,随后爆发出爽朗的笑声“你这小姑娘,还说自己蠢笨不堪,胸无点墨,不堪大用,我看是你谦虚过头了,哈哈哈说得好,甚合老夫之意。”

    舒月:我发誓,我没有,我绝不可能说出此般自轻自贱的话,你胡说!

    王傈阳打开药箱,取出一颗黑紫色的药丸“此物名为‘枯木丸’它便是你所说的毒药,吃下它便可解你身上的毒。”

    舒月接过药丸,凑近鼻尖闻了闻,没甚味道“这名字这么随便的吗?岂不是人人中此毒后都去找‘枯木春’了……”

    “吃下此丸药虽能解毒,但是它毕竟是毒药,毒发时的那种苦痛还要你自己捱下去,若是撑不过这关,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了……”

    舒月瞪大了双眼,满脸写着:你是在开玩笑吗?!

    “若是不吃,‘枯木春’会进入你身体各处探寻,最多五日,你便会浑身脱力,皮肤充水,膨胀而死,若是吃下去,或许还有生机,吃于不吃,全在你,你可想清楚了。”

    “那请问这‘枯木丸’吃下去是何症状?”

    “高烧脱水,皮肤刺痛,口吐白沫,神志不清……犹如树木被剥皮而亡。”

    舒月咽了口口水“您……您不会是唬我的吧?”

    “医者大仁,老夫从来都是有话直说,不会隐瞒任何,信与不信在你,而不在于我。”

    “那请问还有别的法子吗?”

    “……”

    “那请问有止痛药吗?”

    “……”

    裴郁泽坐在南安王下首,不解地望着他“不知王爷找我,所为何事?”

    “并非是我找你,找你者另有其人。”他抬手招来身边的管家“走,随我出去逛逛,好久没晒过清晨的日光了。”老管家扶着南安王走了出去,屋子里独留裴郁泽一人。

    裴郁泽正纳闷,不知是何人要见他,忽听见一声“表兄。”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仿佛透过了十多年的光阴,传到他耳朵中,他一时竟不敢回头。

    但他知道来人是谁,——是魏景明,是他一直在寻找之人,是他的表弟,是母亲拼了性命也要护下的人,是先皇唯一的血脉,曾经的太子

    那人又唤了一声,这声音清澈,稳重带着少年特有的鼻音,却似一击重锤砸在了他心上。

    裴郁泽缓缓转过身来,十七岁的少年身姿挺拔,生得明眸皓齿,玉质金相,整个人神采奕奕,有逸群之才,只是脸上却挂着局促与不安,和他幼时记忆中的人别无二致。

    魏景明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一时如冰川消融,如沐春风。“表兄,多年未见,一切安好。”

    他终于体会到“近乡情更怯,不敢问行人。”原来还可以用到就别重逢的人身上,他看着眼前的青年,不知作何举动。

    终于他上前紧紧拥住魏景明,力道之大,让人几乎喘不过气。

    就在快将人勒得窒息而亡的前一秒,裴郁泽将人从怀中扯了出来,仔细打量着,是魏景明没错,真的是他。

    “你这些年去哪里了?为什么不给我一个信儿!”裴郁泽挤回眼中的涩意,压下心中的激动,问道。

    魏景明擦了擦溢出眼眶的泪水“我怕表兄不愿意见我……”

    裴郁泽抬起手,想要往他头上来一下,然而他真这么做了“你个傻货!”熟悉的动作唤起了两人儿时的记忆,魏景明正了正被裴郁泽打偏的发冠“表兄这么多年未见,你怎么还是这么暴躁……”

    裴郁泽又举起了手,魏景明熟练地缩回脖子,裴郁泽看着这熟悉的动作,刚见面时的伤感消失了大半“我看你是真傻,我要是不想见你就不会去刺杀仇池使臣,亦不会不远千里去仇池,更不会去应付那个池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