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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相逢故楼中,四时花开亦相同。

    刘懿和一显在刘懿第一次北出凌源山脉、一显第一次北上游历时,便已经相识相知,两人一道见证了彰武郡的大瘟疫,见证了赤松郡的尸观,见证了乞灵帮的浮浮沉沉,见证了乐贰率军叛乱,见证了牟羽平叛,同时,一显也见证了凌源刘氏的覆灭,见证了刘懿的一路艰辛。

    可以说,两人即是‘半路出家’的好友,又是相互见证的知己。

    如今,知己相逢,怎能不让人激动,又怎能不让人开怀畅饮一番呢?

    就在两人即将相拥之际,一显忽然横眉一挑,乌拉拉叫了一声‘起开起开’,便把毫无防备的刘懿一把推走,转头离开了。

    刘懿正心中疑惑,但见寂荣大师紧随跑来,对刘懿又是一个撕扯,直接让刘懿原地打了个好几个转儿,直叫刘懿晕头转向,找不到南北。

    刘懿陀螺一般转了好几圈,晃晃悠悠终于停止目眩,定睛一看,他不禁轻拍额头,哭笑不得。

    但见寂荣和一显两人,正坐在地上,一人捧着一坛佳酿,咕嘟咕嘟喝个不停,那喝酒的速度,与黄牛饮水一般,令人瞠目结舌。

    两人两颗滴溜溜的大光头,一个劲儿地往酒坛子里‘钻’,若不是坛口比头小,俩人说不定真就钻进去泡到酒里了。

    刘懿看着两人如狼似虎拼命喝酒的模样,不禁无奈说道,“我说寂荣大师,一显啊,难道寒枫寺的酒,这么快便被你们喝没了?竟把你们俩馋成这幅德行?”

    寂荣和一显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指责对方,“他是酒鬼!一天三坛!”

    一显怒目而视,旋即看着刘懿稚嫩地告状道,“自从寒枫寺翻新完成,寂荣大师无事便饮酒作乐,一天至少三四坛酒!”

    寂荣大师不逞多让,“怎样?寒枫寺是我的,寒枫寺的酒,也是我的,我愿意喝多少,就喝多少!愿意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你管我?再说了,老子喝酒的时候,你个小秃驴也没少在一边偷‘油’!”

    一显听闻寂荣大师狡辩,立刻驳斥道,“我呸!你还好意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不是大师你一天三顿酒,我能耳濡目染跟着你变成酒鬼?你真是,误人子弟!”

    寂荣大师吐了一口唾沫,咧嘴斥责道,“我呸呸呸!难道你不知道,这是老子一片苦心来锻炼你的定力么?你自己定力不够喝了酒,反而还要来埋怨老子?岂有此理!”

    不等一显反驳,寂荣咕嘟咕嘟又猛灌了两口酒,继续说道,“定力如山方能成就如海,你这点定力,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儿!”

    姜还是老的辣,一显差一点就被寂荣噎的说不出话来,他结结巴巴,嘀咕半天方才道,“我呸!我佛常言‘相由心生、行由心生’,你就是个酒柜,休要狡辩了。”

    寂荣大师撸胳膊挽袖子,“我呸呸呸!我是酒鬼,你是酒蒙子!”

    “我呸呸呸呸!你才是酒蒙子!”

    看着两颗光

    新笔趣阁头破口大骂互相指责,刘懿在一旁大笑不止。

    或许,这就是江湖和庙堂的区别吧!

    趁着寂荣大师和一显吵架休息空挡,对着楼下的方顗和苗一鸣喊道,“方顗、苗一鸣,今日早些关张,我三个俗人陪佛门酒鬼,一醉方休!”

    难得月晚人闲,灯火阑珊处,借清风低吟,三五好友,对酒当歌,凉风如窗,吹散一地酒坛。

    刘懿、方顗、苗一鸣、一显、寂荣五人,喝的那叫一个天昏地暗。

    借着还不算冷的初冬风,五个人横七竖八地歪在四楼悬厅,在半梦半醒之间,说起了第二天便会被忘记的闲话。

    这一晚,刘懿没有做那驭珠驱酒的‘江湖酒神’,这一次,他真的醉了。

    “嘿!世间唯酒不可负,刘懿啊刘懿,你素来称酒为‘天樽’,一点不假,一点不假啊!”一显双眼迷离,躺在地上悠哉悠哉地拍着肚皮,一脸幸福模样,在月色的映照下,他的双眼,好似真的填满了漫天星辰。

    “兄弟,酒是天樽,可消百愁。但,天樽虽好,可不能贪杯,贪杯则伤身。好似做人,贪得无厌往往下场悲惨。”刘懿躺在地板上,双手在半空中比比划划,恐怕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比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