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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梓玉最近很烦恼。

    小皇帝让她查娴妃落水一案,没有头绪也就罢了,关键他还“无比体贴”地让她慢慢查,说什么“朕一点都不着急之类”的话。可这两日午后,皇帝总会来咸安宫溜达一圈,美其名曰看看进展实际上就是来给齐梓玉添添堵,顺便给自己找点乐子。

    梓玉十分受不了这种无形的精神折磨,她发誓非要将那个坑了自己的幕后黑手揪出来。

    这天下午,眼瞅着小皇帝又要来了,梓玉连忙摆驾去太液池边。

    这两日她都会到娴妃落水的地方呆着,什么都不干,就是面无表情地坐着。锦澜总觉得皇后这个时候的眼神有点渗人,还曾经偷偷和云碧讨论“小姐不会魔怔了吧”。当然,今天又是这样,一盯就是小半柱香的时辰。

    正当众人一起陪着瑟瑟吹冷风,皇后出声了,“王守福!”

    一小太监碎步上前,“娘娘,王公公挨了皇上钦赐的二十大板,如今还躺着呢”

    梓玉倒将这茬给忘了,她将小皇帝拖出来痛骂了一遍,这才认真打量周围一干人等。

    皇后面无表情的时候,一双凤眸总有些过于凌厉,众人都有些害怕,战战兢兢地垂手而立,只死死盯着地上,听候差遣。

    “你,你,你,还有你”

    皇后抬手随意指了几个人,锦澜在旁边叫名字:“周大福,周生生,周大生”当然还有先前碎步上前答话的那位很丑的小太监六福。

    被皇后点到的那几个站成一排,顶着其余人围观的目光,更是诚惶诚恐,完全摸不着头脑,纷纷表示压力很大。

    且说秋衡在咸安宫扑了个空,心情很不高兴,于是就到御花园找齐梓玉。

    可是,谁能告诉他,这帮人群魔乱舞,到底在干什么?

    不远处,一个青袍小太监沿着太液池毫无章法地四处逃窜,后面乌泱泱跟着一堆凶神恶煞之人,眼看快追上了,就听有人喊了声“不行”。声音不轻不重,但是透着几分贵气与威严。秋衡抬眼扫过去,喊停的那位,自然就是齐梓玉。她靠在软椅上,单手支着头,说:“周大生,再换个别的地方跑跑”

    看了一会儿,秋衡就明白了。

    原来,他的皇后在变着法子重现万寿节那夜的落水案。她如此大费周章,应该是为了找出行凶之人逃跑的路子。

    皇帝猜的很对。

    梓玉记得那夜下了雪,雪势还不小,映得到处白花花的反着光,而太液池边光秃秃的,根本没有堆叠的假山,一个人要想在这附近找地方藏起来很难,更何况当时皇后一行误打误撞来的很快,那这人必然是在这极短的时间里跑走了至于他到底怎么跑的,跑去哪儿了,又怎么才能不被人发现的,只能如此这样一一试了

    小太监们各司其职,一个立在娴妃落水处权当“娴妃”,一个远远站着当是那夜被娴妃遣开的“宫女”,还有一位蹑手蹑脚地,自然是那“逞凶之人”秋衡看得津津有味,唯一不满的,就是扮娴妃的那位小太监实在太丑,满脸麻子坑坑洼洼不说,还是个青蛙眼、蒜头鼻、招风耳,真难为了齐梓玉能找到这么一位当然了,这人还真给小皇帝埋下了那么一丁点阴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只要和娴妃亲热,脑海里不由自主就冒出这副尊荣,然后,皇帝就有些力不从心了齐梓玉你够狠的!

    且看眼下,“逞凶之人”假意推了一把,随着“娴妃”惊呼一声,“宫女”旋即张望过来,他拔腿就逃。后面慢悠悠过来一群浩浩荡荡之人算做万寿节那夜无聊到处溜达的皇后一行,他们听见了惊呼,这才追过去。

    前面的那个小太监腿脚也算麻利,往西边跑去,三两下就没了踪影秋衡眼睛一亮,下意识地瞥向齐梓玉,果然,她站了起来

    很好,轮到自己出场了。

    皇帝过来,照例针对众人的不务正业训斥了一番,其中着重点名批评了皇后,最后才又假意关切道:“皇后,娴妃一案可有什么进展?”

    梓玉点头:“回皇上的话,臣妾刚有了些眉目。”

    “哦,什么眉目?”秋衡挑眉,他很想听听这人是怎么分析的。熟料梓玉只淡淡地回了八个字“后宫之事无可奉告”就闭口不谈了,秋衡气结这人胆子真大!

    皇帝憋着的气没地方撒,自然有人跟着倒霉,比如那位丑到惨绝人寰的“娴妃”,被皇帝一句话发落到安福门外扫水。

    梓玉不高兴了,“慢”她出声拦下来,又道:“陛下似乎管的也太宽了,杖责臣妾宫里的太监不说,如今还要随意发落臣妾的人,臣妾、臣妾不服!”

    秋衡笑了,唇红齿白,是个俊俏又无赖的模样。他得意道:“皇后你不服也得服。”

    梓玉生生受了皇帝的一顿气,她怎忍得下,于是有人也跟着倒霉,比如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