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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这一天没有上朝,言官的折子果然源源不断地上来了。

    秋衡耐着性子看了几个,便懒得再翻。他心里暗道:这些人好没新意,骂了这么多年,从先帝那时候起,就这几句话翻来覆去的说,什么堕怠朝政,什么昏庸无道,哎,真是够无聊!他索性将这些折子通通丢回给内阁那帮人。

    齐不语被张尚书等人弄了下去,内阁一直由柳必谦暂领,他现在表示压力很大。

    一来,昨日齐不语本该问斩,可郭旭突然改口说谋逆一事其实另有主谋,而这主谋居然是皇帝的亲舅舅!这这这小皇帝大发雷霆不说,还雷厉风行地停了所有牵连在内的人的职位,更是当场下旨将此案发往三司会审,真是不留一丁点情面!

    可皇帝昨日折腾完这些,今天居然就“沉迷女色”,对朝政不闻不问柳必谦摇头苦笑,这小子哪儿是真的不想问,无非是昨天下手太狠了,担心今天反弹的力度太大,找个借口躲一躲罢了。

    所以,谋逆案的重担便压在柳必谦一个人身上,他心里苦闷极了这背后其实是皇帝与太后的博弈,他一个外臣怎么弄?

    二来嘛,更加诡异,他的二子松言居然失了踪迹!没有留书,更没有带任何的行李或银两!柳必谦问遍了松言的亲随,他们都说从昨日起就没有见到二公子,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对此,柳必谦颇为担忧,他暗忖,那个混小子不会脑袋一糊涂,办了什么错事吧?

    这些天的京城风雨飘摇,处处不太平,到底能去哪儿呢?

    柳必谦膝下就两个儿子,一个男女关系混乱,最后疑似死于花柳;另外一个没有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却更加危险,直接觊觎上皇后,最后也不知会是什么一个下场!

    思及此处,柳必谦心里更是乱,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替皇帝料理那些难缠的政务。

    底下的臣子忙成一锅粥,皇帝倒是乐得清闲。批完几道确实要紧的奏折,秋衡便回了咸安宫。没曾想梓玉却不在,问了才知道原来是去给太后请安了。对于这两个自己最亲近的女人,皇帝一向采用和稀泥的法子,昨日母后说的那些话牵扯到皇后的清誉,他才跳出来维护梓玉。

    不会是母后又在打梓玉什么主意吧?

    这么一想,他又急急忙忙往太后宫里去,却在雅韵斋外头恰好遇见了准备回宫的梓玉。那人蔫头蔫脑的,看着不像很高兴的样子估计又和母后拌嘴了。

    秋衡快步上前,捉住她的手,问怎么了。梓玉淡淡扫了皇帝一眼,面无表情道:“没什么,就是有些累。”她的眼底泛着浅浅的青乌,正是昨夜放纵欢爱的痕迹,秋衡心疼极了,于是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么?出来做什么?”

    “躺着太闷,出来走动走动,不行么?”梓玉拿话噎了回去。

    听这夹枪带棒的,秋衡便知道她定然是在母后那儿受了气,可梓玉脾气乖张,向来只有她给别人气受,现在怎么反过来了?秋衡愈发好奇,冲着钱串儿使了个眼色,钱串儿退到一边,吩咐后头的小太监下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母后对你说什么了?”秋衡牵着她往回走,又小心地问了一句。

    梓玉想到先前的事,有些话涌到了嘴边,却默默吞了回去她头一回觉得太后说的居然有些道理!

    今天帝后二人确实有些荒唐,日上三竿了还赖在一起,甜的起蜜。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他/她呆在一起,恨不得永不分开,好像怎么亲、怎么腻歪都不够。

    柳必谦和梓玉都当皇帝以“沉迷女色”为借口,故意避开张氏的反弹,其实,只有秋衡一人明白,他只是单纯的想和梓玉腻在一块儿而已。他们分开了一个多月,现在好容易找回了她,怎么能够不好好解一解入骨的相思?秋衡是头一回这么思念一个女人,他为了她呕了血,为她掉过泪,为她费劲了心力,所以,他不停的要她,索取无度,只有这样,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她是真的回来了!

    磨磨蹭蹭起来,皇帝去前头批阅折子,梓玉便被太后请了过去。

    太后今日一反常态,没有冷言冷语,更没有明枪暗箭,而是直接开诚布公地说:“皇后,哀家知道皇帝疼你,可你不替皇帝想想?你们这样传到前面,皇帝他定然又多个名头被人苛责,你是皇后,年岁又比他长,要时时刻刻劝诫他一些,可不能再这么胡闹!”

    梓玉确实觉得有些不妥,她自觉理亏,没有多做反驳。

    “何况,你这样肆无忌惮,对齐府也是不利”

    这话更加有理了历朝历代的皇后都是以贤为名,以大局为重,梓玉就算想和皇帝时时腻在一起,就算她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怎么想,却不得不为齐府想一想名声确实不好听!

    梓玉也没反驳,她喏喏应了声是,太后又道:“还有,皇帝到现在没有子嗣,这一直是哀家的一桩心病,你是皇后,更该劝皇帝雨露均沾。”这话的意思非常明显,自然是提醒皇后不能专宠了。

    梓玉心烦不已,当初她在宫外就讨厌面对这些,现在回来了,果然还是逃不掉

    关键是,她居然没法反驳太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