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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有追兵,后有埋伏,怎一个乱字了得?

    秋衡依旧挣扎,试图劝服梓玉独自离开梓玉有了身孕,凭着她的聪明劲总能逃出去,何必陪他一道送葬?

    皇帝的心思梓玉都明白,她怔怔望着那人,突然很想哭。他们的命运从八年前就纠缠在一起,怎么可能说断就断?那一年,她第一次望见漫天碎金下的他,这份纠缠就再也割不掉了泪珠子含住眼里,又被梓玉生生忍了回去,她决定了的事,没有人可以改变!

    “我带你走!”

    梓玉握住他的手,双腿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摆了摆,打了个旋儿,领着皇帝避进了一旁的芦苇荡,并没有激起多大的浪花,悄无声息的,像是一尾灵巧的鱼,恰好避开身后追来的一个男人。

    秋衡亦彻底明白梓玉的心思,看着这个倔强到极致的女人,他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说她傻。

    他知道自己这回真的欠了她很多很多的情,只怕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待那个男人走远了,梓玉又继续拖着皇帝往芦苇荡的深处去,这人往前搜寻不到,说不定会折返回来,她必须快些再快些。

    眼前是铺天盖地的水,梓玉没有其他的念头,只一门心思地想要拼劲全力带着皇帝离开。

    河水从她面上滑过,很冰,很凉,梓玉恍恍惚惚间,不知为何居然想到了宁园那一日。那一日狂风暴雨突如其来,瓢泼大雨之中,皇帝独自一人撑着伞而来,替她挡去了一方风雨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竟是柔情满溢!

    梓玉游得愈发快了,身后却有东西戳她,扭头一看,梓玉不禁笑了,只见小皇帝手里拿着两根长长的芦苇杆,还得意地摇了摇,活像个调皮捣蛋的淘气包原来秋衡也没闲着,他不识水性,刚才避在芦苇丛中,攀了两根芦苇,掐头去尾,凫水很好用,省得他二人闭气闭得那么辛苦!

    有了可以换气的东西,梓玉确实轻松不少,可饶是如此,她依旧很累,两腿机械地上下摆动,力气亦在一点点悄悄溜走。她使劲了力气,却怎么都看不到尽头。某一瞬间,梓玉只觉难受到了极致,浑身抽搐又痉挛,但是不敢停歇。她怕一旦停下来,自己就再也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奋力往前。

    直到两人安全地避至芦苇荡的最深处,梓玉才得以喘上一大口气,她整个人虚脱,恨不得立刻瘫软下去。秋衡一把将她捞了起来,扶着她靠在自己身边,又在梓玉的掌心中写道:“今日无月,入夜就好!”

    今天又不是初一,天朗气清,怎么会无月?

    梓玉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很是诧异他究竟怎么会知道这些,秋衡笑了笑,故弄玄虚继续写道:“老天会帮我们。”

    两人静静等着暗夜的到来,入夜之后,他们就能真正的逃离水中这张网。而现在的安静更像是一种煎熬,难受至极,若是没有足够的耐心,只怕会被逼疯!

    他们藏在望不到天际的芦苇荡里,听着周围船儿破水的声音,还有不时传来的男人的呼喝声,梓玉从来没觉得自己离死亡有这么近过。到了这种时候,她才有一些害怕恐惧之意,身子紧紧绷着,甚至连呼吸都忘了。她一紧张,小腹就随之有些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