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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着”皇帝的话音刚落,梓玉出声唤住了王守福。

    她稍稍往旁边避了一避,躲开那人顽皮的手,又道:“王守福,传皇上口谕,封傅昭仪为正二品德妃。”

    到底该传皇上口谕,还是该传皇后懿旨?

    这是个问题。

    但对屁股刚刚痊愈、被树为忠心护主典型的王守福而言,绝对不是个问题。

    “奴才遵旨。”他十分狗腿地应了一声,弓着腰退下,屁颠颠地去传旨了。

    梓玉抬手拨了拨云鬓,待触到那朵娇嫩梅花时,指尖略微有些滑腻。她尴尬地收回手,福身道:“臣妾多谢陛下赐教。”说罢,施施然回了宫,留秋衡一人气结。

    因为,对于不想惹后宫是非的皇帝而言,传的是皇帝口谕还是皇后懿旨,真是个大问题!

    这些天皇宫最热门的消息,就是皇帝怜惜傅昭仪痛失爱婢,一连晋了她好几级位份,直接从一个从三品昭仪变成正二品德妃,和娴妃平起平坐,一时风光无两

    德妃这些天乐得合不拢嘴,连走路不由得趾高气扬了很多。本以为那个贱婢的事情被帝后二人亲眼见着,肯定会重责,谁知道反而得了天大的好处!

    德妃很高兴,皇后也很高兴,这宫里唯一不高兴的,只有娴妃。而娴妃不高兴了,皇上也高兴不起来这是个连锁反应,梓玉很清楚这一点,皇帝也很清楚。

    “初苗哥哥,你为什么单单晋她的位份?”娴妃很怀疑傅昭仪那个小贱人偷偷学了什么魅惑皇帝的招数,比如房中术?

    皇帝当然不能说自己一时好心给齐梓玉出主意反被她倒打一耙的事。

    若是道出原委,眼前这位不好哄不说,连母后跟前都难交代所以,皇帝只好自咽苦果。

    当然,齐梓玉给他使绊添乱瞎折腾,他难道不会么?

    秋衡安慰道:“婉儿,你不是常说皇后针对你么,朕也是为你着想。这宫里只有你一个妃子,皇后自然注意你多些;若是再多出来一位,那便有人替你分担”

    这道理说得通。

    娴妃一听,也就没再多做纠缠,乐呵呵地走了。可没过一会儿,娴妃还是不高兴了。因为,她遇到了傅昭仪,啊,不,她遇见了洋洋得意、四处招摇的德妃!

    两人迎面撞上,谁都没说话,只静静等对方开口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谁都不愿输。

    娴妃冷冷看着对面那人,下巴微抬,依旧是不可一世的高傲模样。

    而德妃这几日虽然习惯了耀武扬威,可遇到娴妃时,总有矮人一头的憋屈感被眼前这人瞪了一会儿,她终于熬不住,先服了软,“娴妃姐姐。”

    娴妃翻了个白眼,并没有答话,而是阴阳怪气地“嗯”了一声,慢悠悠转过身,继续回皇帝跟前哭诉去了。

    皇宫中人最无聊,这种二妃当面较劲的劲爆消息,不多时,人人都知道了。

    梓玉躲在咸安宫里偷笑。

    往后的晨昏定省,梓玉越发关照德妃,三不五时地送东西,又或者留她下来说话,无比地关切和体贴。德妃表示非常惶恐,梓玉安慰道:“你是皇帝心尖上的人,本宫自然要厚待”这样的*汤多灌一灌,总有人会信。

    此后,娴妃再见到德妃,面色更加不善,有时连个笑脸都装不出来。

    德妃在娴妃跟前三番四次的受气,她自然不服。当初娴妃在宫里横行霸道,她想找个靠山,于是上赶子巴结人家,对娴妃也算是仁至义尽,有什么好吃的好看的好用的法子都敬着,现在她不过得了皇帝和皇后的青睐,娴妃就一直给她甩脸子,凭什么?更何况二人现在都是二品宫妃,哪儿还需要再巴结那个小贱人?

    如此一来,娴、德二妃便渐行渐远,隐隐有些不对盘了。

    “初苗哥哥,皇后和德妃欺负我”

    “初苗哥哥,皇后和德妃又欺负我”

    “初苗哥哥,皇后和德妃还是欺负我”

    在皇帝面前告状,成了娴妃的家常便饭。

    次数多了,皇帝就有些受不了了。起初他还愿意哄着,到后来,那几句安慰的话翻来覆去,说到娴妃耳朵起了茧子,而且还能和皇帝顶嘴了,“初苗哥哥,你就骗我吧。皇后根本没找德妃麻烦,还赏了她不少好东西,怎么没见皇后赏过我什么?肯定是你明里暗里对德妃有什么意思,要不然怎么各个都来欺负我,巴不得我不得宠呢?”

    秋衡扶额,朕对哪个女人有意思,需要问过你么?

    看着眼前哭得稀里哗啦又喋喋不休的女人,他不禁暗叹,齐梓玉倒是将那一招玩得通透,亏自己替她担心,现在倒好,反过来还得替她收拾烂摊子

    看着娴妃不痛快,再看看小皇帝也不痛快,梓玉就更加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