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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的也没顾上多费话,朱红帮宝扇温了酒,又备了些花生,切了几块牛肉就要让她端走。

    上官莹却在这时,提出了去送的意图。

    宝扇与朱红面面相觑一番后,就将装了吃食的托盘给了她。

    上官莹直接就破门进去了。突然的巨响惊了公孙瑾一跳,扭头望去才知是上官莹。

    她内里穿了件樱草色的常服短衫,下配了条白地绿罗花的纱裙,外面还披了件黛色的织锦斗篷。

    因着是晚间匆匆起来的,头发也并未梳髻,一头青丝只松松的用金镶玉的簪子侧绾了。

    雨夜下月色似是都带着几分湿意,薄薄的笼在她发间,湿润了他的眼。

    一扭头,他刻意的用疏离的声音质问,“这么晚,你不睡怎的来了这里?”

    “听说你要喝酒,我也想喝。所以我就来啦。”上官莹一边进来,一边就要抬腿去勾门。

    但人矮腿短,手上装吃食的盘子就有些摇摇欲坠。

    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公孙瑾颇觉头疼的走了过去,一手接过她手里装吃食的盘子,一手将那木门合拢了。

    “英雄,你真是我的英雄。”上官莹很卖力的鼓掌。

    “阿瑾。”公孙瑾不得不再次纠正。

    “哎呀,名字就是个代号,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同个人就好了。”上官莹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公孙瑾方才坐的桌案旁。

    随后环视了一圈,这书房她倒不是第一次进来,却见着比上次多了不少东西。

    比方说东面轩窗下的床褥,左侧靠门多了个花木架子,摆了盆兰花。另外还有一张矮几。

    此时,公孙瑾也没再管她,只自顾自将吃食一一取了出来,搁于那张矮几之上。

    上官莹见了便哈巴儿狗一样扑了过去,“阿瑾哥哥,我能和你一起喝酒吗?”

    公孙瑾斜睨了她一眼,往旁侧让开些位置,上官莹豪气万千的盘腿坐了下去。

    狗腿的帮公孙瑾斟酒。因为只有一个酒盏,上官莹另外自桌案上取了个茶杯过来。

    斟满了,冲着公孙瑾举杯示意,“我先干为敬。”

    看着她将那满满一茶碗的酒都喝了,公孙瑾忍不住道:“照你这喝法,再来个十壶都是不够的。”

    “哎。”上官莹抬手擦了擦嘴角,大方道:“没事,外面还有好多。”

    “再没事也不行,酒是品的,不是灌得。况且你女孩子家家的,学人家酗酒做什么?”

    公孙瑾自她手里夺过了那个茶盏,将自己的小酒盅推了过去,“就这一杯,再不许多喝了。”

    “凭什么啊?”上官莹不满了。

    公孙瑾执起酒壶当口灌了些,跟着搁下酒壶朝她道:“凭我是你夫君。”

    话一出口,公孙瑾就有些懊恼,面上就有些火热之意,扭了头没再看她。

    沉默了好半晌,才听到上官莹那里不甘不愿的应了声,“……哦。”

    书房内墨香阵阵,桌案上的一架烛火泛着微微的光亮。

    上官莹早喝完了自己跟前那杯,没了关注的东西,双手支腮,一双眼睛就骨碌碌的转。

    公孙瑾也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的,见状抬手在她额前轻弹了下,“你又在动什么馊主意?”

    “我在想,你这书房里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上官莹虽被打了也半点没有不开心的意思,捂着额际四下的看。

    公孙瑾也顺着她的视线四下探看一番。

    夜色下,似是回到了初见时的野外破庙。

    这世间只余了他和她两人。

    烛火盈盈,映得她半边脸颊红的醉人。

    注意到公孙瑾有些异样的眼神,上官莹凑了过去,“阿瑾哥哥,你没事吧?”

    公孙瑾此时真心是觉得自己有些喝多了,望着上官莹竟是莫名想出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直到烛火燃炙的劈啪声才惊得他醒过神来,一转手拉住上官莹就推出了门外。

    随后闭上房门,匆匆吹了灯就往床榻上扑去。

    门外上官莹被他这把意外推出来后,脚下不查整个滑坐到了地上。

    怔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神智,也便只能拍拍沾湿的裙摆灰溜溜的回房间了。

    ……

    六月十七的雨夜过后没几日,就到了六月十九的观音诞。

    公孙大将军时时在外征战,公孙老夫人平素便是每月五日吃斋念佛求取满天神佛保佑的,到了这观音娘娘诞自然也是不会例外。

    循着府里往日的旧例,都是要到半山寺求祷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