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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将军府因着公孙应擎的关系,并不若别的大户人家这般规矩重重。

    但到底也是嫡庶有别,庶出的女儿到底不比嫡子女受宠。

    这公孙昀虽是寄居此处,但因着嫡出身份,平素也没少奚落公孙冕这位庶出的妹妹。

    现下里,见他这般逢迎却碰了上官莹这软钉子,提起绢帕掩口暗暗的笑了笑。

    公孙福兰却是见着了,也没多吱声,只拉了上官莹过来,笑道:“这嫁过来两日,可还习惯?”

    上官莹见这公孙福兰待自己宽厚,就有些许忘形起来,“那怎么能不习惯呢,这府里头……”

    话还未说完,身后朱红突然轻唤了声,“哎呦。”

    如此众人就把视线都转了过去,见她涨红了脸满眼噙泪的跪了下去,“小的母亲留下的坠子刚不慎落湖,小的这才失声叫唤。扰了诸位主子谈兴,朱红该死。”

    引玉就站在她身侧,看的明白落水的断不是什么坠子,而是不知打哪弄来的小碎石。只是看着朱红声泪俱下的显是要阻止上官莹,就没有声张。

    望着朱红磕头如捣蒜,公孙福兰凝住的神色逐渐恢复。

    顺势放开了握着上官莹的手,略略有些意兴阑珊,“什么该死不该死的,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便是成天闹这些有的没的。”

    说着,也站了起来,与上官莹等人道了别。

    公孙福兰一走,那钱氏拉着公孙昀也随后离开了。

    只那公孙冕的庶妹,原本听着下人讲述上官莹行径原是有些不屑的,但因着方才她冲公孙昀那遭便生出不少好感来。

    待得众人都离开后,特意与她福了一福才离去。

    不过须臾,原本满当当的水榭就落了上官莹主仆三人。

    她还是满脸的错愕,好容易待得众人都各自离开后,才上去扶了朱红急急问道:“这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少夫人,公主为人其实还是面上看得出来的,但大小姐却是藏在骨子里的心思。朱红也知道如此说主子是不妥的,但……”

    “现下朱红只想着对少夫人好。日后,还望少夫人谨记。如非必要,还是尽量与大小姐少些往来。”

    听着朱红这番告诫,上官莹却是益发迷糊起来,“此话怎讲?”

    她当真是不知朱红口里的“大小姐”是何缘故。

    ……

    天元十七年六月十七,大雨。

    夏日里的雨水总是来得突然而又丰沛。

    电闪雷鸣之下,滂沱的雨幕笼罩了整个帝都。

    密集的雨丝击打在屋檐的飞角上,顺势而下的水滴破开了芙蕖堂平静的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层叠撞击着消融,抵触。

    堂内的芙蕖也在急雨之下,连着荷叶轻颤发抖。

    曲溪院内,临窗的芭蕉也被雨水压得抬不起头来。

    上官莹立在这窗台下,看着这满天的雨水。

    四下里已经弥漫出丰沛的水汽,沾衣欲湿。

    上官莹打了个喷嚏,朱红自屋内出来招呼,“少夫人,别站在这雨地了。这眼看着一时半会的也停不下来。”

    点了头,上官莹随着引玉进了屋子。

    循着惯例,三天之后,新嫁娘本是要回门的。

    但上官莹这头实在是特殊,根本是寻门无望的。

    再加之大雨,也便是省去这途了。

    公孙瑾一大早便出了府,现下里屋里倒是站满了人。

    宝扇和画禾是屋里两个大丫鬟,与朱红差不太多年岁入得大将军府,或多或少总有些昔日情份,相处倒也融洽。

    引玉和几人虽出身不同,但平素也并不多话,共处一室也还合契。

    端午也是在这里当差的,眼下公孙瑾不在,却还在室内守着。

    一时间,四下里静谧非常,只能听到外头哗哗的雨声。

    看着满地人上官莹颇有些不自在,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单留下引玉等人。

    先是自己在临窗的矮榻上坐了,还招呼俩人过来,“来来,今日下雨便不好出去走,你们就坐下陪我说会话吧。”

    引玉先是矮身见了礼,跟着道:“少夫人自坐便可,奴婢是断不敢与少夫人同起同坐的。”

    上官莹颦眉,“你们知道我这主子贯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也不愿意把你俩当下人。日后没外人在,你们俩就也别拘着了。”

    “主仆有别,这便是天道。”引玉还是垂眸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