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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宴几句话刚好问到关键。

    傅延表情很不好,他冲林宴匆忙点头,然后大步往小区里走,“案发现场那条街后面刚好是所私立高中,我们翻附近的监控,正好在一个路口看到几个半夜翻墙的学生经过,我们连夜查了这几个学生。”

    林宴牵着程舒诺,跟在傅延后面,“学生?”

    走在最后面的孙遇解释,“法医给的尸检报告,死者的死亡时间再结合尸僵形成的时间,抛尸的时间大概在凌晨一点到三点之间,监控里显示那几个学生经过那一条街的时间刚好是两点半。”

    孙遇瞥了眼林宴身边一直沉默的程舒诺,程舒诺见他看过来,不解地看向孙遇。

    两人对视几秒,程舒诺猛地想起刚才在车上看到的照片,那块街区她觉得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可此时孙遇说到学校,她便反应过来了。

    那是余齐学校附近,她送余齐回过学校,只是次数不多,所以印象没有那么深刻。

    程舒诺右手被林宴牵着,男人掌心温热包裹着她,程舒诺勉强稳住声线,问:“是黎恩中学吗?”

    傅延还没开口,孙遇已经点头,他比傅延更了解程舒诺的情况。

    程舒诺这么问,林宴也立马意识到什么,他紧了紧程舒诺的手,比她更快地开口问傅延:“学生中是不是有个叫余齐的?”

    他语气略显急促,傅延便也回得很快,“对。”

    程舒诺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记起刚才林宴那句是不是已经出事了,联想到某种可能,程舒诺上台阶的时候脚步一划,差点摔倒,还好林宴扶着她。

    孙遇和傅延已经跑在前头,电梯半天没下来,两人直接跑楼梯上去。

    林宴没立马跟上去,程舒诺手心都是冷汗,他拉着程舒诺脚步停下,低声说:“小诺,你别担心。”

    林宴拦着她,程舒诺只能被迫停下,她声音发颤,“我弟弟会不会有事?”

    她虽然和母亲这边的家人不太亲近,可也不希望他们出什么意外。

    林宴松开程舒诺的手,他也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往这个方向发展,可他到底比程舒诺能更快的冷静下来,林宴双手搭上程舒诺的肩膀,弯腰与她平视,尽量柔声说:“小诺,傅延他们已经上去了,还没发生什么的话,有他们在,一定会没事。正在发生什么的话,他们肯定也能拦下来。”

    程舒诺担心地看着他,林宴不擅长安慰人,也不会撒谎,沉默片刻,他才继续往下说起第三种可能性,“如果已经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怕,我在,一直都在。”

    他说完,手臂往下,紧紧抱住程舒诺。

    程舒诺一颗心噗通噗通狂跳,她努力冷静下来,“我刚刚在车上还和我妈发短信,应该是没事的,对不对?”

    “嗯。”林宴重重地回应她,然后松开她,重新牵起程舒诺的手腕,拉着她往电梯走,“没事的。”

    程舒诺回握住林宴的手,男人掌心宽厚也温暖,给她丝丝暖意,她慌乱的心思好像散了些。

    电梯停在八楼,电梯大门打开,程舒诺见自家大门敞开,她走出电梯,拉着林宴快步往前走去。

    两人还没靠近,孙遇已经从门内探头出来,他没看林宴,而是对着程舒诺安抚地说:“没事,都在。”

    程舒诺听他到这句,总算松了口气,整个人都真实了起来。

    林宴也是神色稍缓,看向孙遇,“傅延在问话了?”

    孙遇点头,沉下脸,明显为难:“不过情况不太好,毕竟还是小孩,可能受了惊吓,什么都不肯说。”

    程舒诺听到这里,大概也明白了,不出意外的余齐肯定是看到了什么,是不是目击证人还不一定。但能确定的是,余齐大半夜翻墙离开学校,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按照这孩子的性格,这俩天的表现也太反常了。

    程舒诺进屋的时候,余齐和程母并排坐着,傅延坐在沙发的另一头。

    看到程舒诺赶来,程母站起来,着急地问:“舒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余齐这孩子好好的在家,也没做什么,怎么警察就直接找上门了?”

    程舒诺知道的也没比程母多,眼下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倒是林宴先一步开口,礼貌地解释,“伯母您放心,警察这边只是例行问话,余齐只要配合,大概率就没事了。”

    程母重新坐下,拉着余齐的手,看向对面的傅延,“这孩子都吓成这样了,你们还想问什么?”

    傅延被这话问的磕巴了下,他可以用手段逼一个穷凶恶极的犯人开口,却确实拿一个惊吓过度的孩子没办法。

    孙遇自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他守在门口,建议道:“要不先回警局,局里的女同志肯定比我们合适。”

    他话音刚落,余齐拉着程母的手臂使劲摇头:“我不去!我不要去警局!”

    程母赶紧安抚余齐情绪,对着孙遇反驳:“我儿子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把带人走啊!”

    傅延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放低姿态:“我们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您的孩子现在可能是我们手上一起案子的重要证人,是我们警方需要您们的配合和协助。”

    他清清嗓,看了眼沙发后侧的林宴和程舒诺,便又拉关系说:“您未来女婿还算我半个兄弟呢,咱们也算自己人,您放心,我们暂时带余齐回去,也是出去保护他的目的。”

    他一个快四十的大老爷们,已经尽力把话说得好听。

    程舒诺也看出他的为难,她往傅延身边走过去,试探性地开口:“傅队,您要是信得过我,让我试试?”

    傅延看着程舒诺走近,他目光往后带,视线滑去始终跟在程舒诺身侧的林宴,沉默片刻,他站起来,把手里的本子递给程舒诺,道:“也行,你按照上面写的问就行。”

    程舒诺伸手接过,低头看了眼白纸上的内容,她还没做出反应,身边的林宴已经体贴地开口,在她耳边压低声音:“别有压力,我们量力而行就好。”

    他松开程舒诺的手,安抚似地拍了拍她的肩,“不行的话,警局还有负责心理研究的警察同志们,你尽力就行。”

    程舒诺冲他点头,走到原先傅延的位置坐下。

    换成傅延站到林宴身边,他对林宴道:“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林宴站在原地没动,他很轻地摇头,低声说:“等这事解决了我们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