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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辰遇是个温柔的人,不仅长相,待人也是如此,也许医者仁心,程舒诺和他认识那么多年,几乎没见他发过脾气,尤其是对她。

    唯一的一次,是三年前。

    韩辰遇急红眼,骂她不争气,摔门离开。

    她哭成泪人,韩辰遇却又回来,温柔地抱她,在她耳边低哄。

    他说,舒诺啊,都会过去的,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

    小区门口,熙熙攘攘,行人渐多。

    程舒诺没想过韩辰遇会突然提起这事,她脸色白了一瞬,说出的话也颤抖,“是我……是我对不起你。”

    韩辰遇摇头,“你没有对不起我。”他声音越发的沙哑,“我当时是真的想娶你,是我没留住机会。”

    他说的含蓄,程舒诺脸上却彻底没了笑容。

    她被勾起最阴湿的记忆,瞬间红了眼眶,尾睫发颤,“辰遇,我不值得。”

    韩辰遇通常不会主动挑起这些旧事儿,他比任何人都舍不得程舒诺伤心,想起昨晚的电话,程舒诺又整夜未归,他第一次失了风度,非但没有适可而止,而是继续往下说:“不是不值得,是你心里从来没有我。”

    “你换了那么多男朋友,不就是为了让我死心吗?你总说不想拖累我,可你问过我吗?你从来没有,哪怕当年林学长那样害你伤心……”

    程舒诺脑袋嗡了下,有些话摊开说,就会难以收场了,她想打断他,却发现喉咙发梗,难以开口。

    韩辰遇艰涩道:“当初,我说会娶你,你明明也答应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你知道你说愿意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余齐喊我姐夫,你知道我每次听到有多心酸就有多开心吗?”

    程舒诺难受的掉眼泪,“辰遇,别说了……”

    韩辰遇彻夜没眠,眼眶泛红,脸色又苍白,“苏杭那群孩子,心底善良,也真心为你好,你们相处我很放心,可是舒诺啊,真的没必要,没必要做这些,我不愿看到,我想的从来就是你能开心……”

    他说到最后也是更咽,程舒诺已经泪眼模糊,他又是痛苦又是释然,“对不起,不该让你难过的,可我真的憋太久了,再不说我也要疯了。”

    韩辰遇说完最后一个字,他不敢看程舒诺,直接起身离开。

    程舒诺似乎被定在原地,她难受地掩面。

    明明身处人群之中,却又仿佛被抛弃在冰天雪地,这世界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韩辰遇,可偏偏伤他最深。

    ……

    程舒诺不知道是怎么回家的,她眼睛肿肿的,鼻尖也是红的,看起来像被揍过,花猫似的,很是狼狈。

    程舒诺脱下衣服,缓慢地走进浴室,放好洗澡水,整个人钻进去,等热水漫上来。

    她心里很烦。

    热水也洗不掉疲惫。

    不知泡了多久,水也冷了,程舒诺扯了一条浴巾围在身上,光脚往外走,她在厨房准备烧壶热水,门铃却响了起来。

    程舒诺往客厅的挂钟瞟了眼时间,快十一点了。

    她家很少来人,就连程母都很少过来,来的最多,也就韩辰遇,可早上那么一闹,程舒诺觉得韩辰遇不会理她了。

    她好像留不住人,朋友也好,情人也罢。

    程舒诺放下水壶,走到玄关,她失神落魄的,没看猫眼,也没换身衣服,直接推门出去。

    程舒诺站在门边,右手搭在门把上,她看清几步外的男人,很轻地皱了皱眉,“你来干嘛?”

    她语气有点冲,男人却呼吸一滞。

    林宴没想过会见到这副模样的程舒诺,脸颊红扑扑的,眼神湿漉漉的,全身上下就一条白色浴巾,裹着女人玲珑纤细的曲线,白皙脖颈,酥胸半露,还有沿着腿线扑簌簌滚落的水珠。

    他匆忙抬眸,只敢看程舒诺的眼睛,“小诺,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