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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问我怎么了?玩了一天?你说得轻巧,把大家都急坏了你知不知道?”

    我一边从帆布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边心不在焉地说:“有什么好着急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有话进来说吧。”萧丽进了屋,便喋喋不休地说起来,我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听她把一天发生的事情都讲完。

    原来,早上我离开欧阳乐器行后,刚开始同事们还以为杨主管让我出去办事,也没人在意什么,等“娘娘腔”真的来找我的商量事情时,才发现我没和他请假,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谁都不知道我去了哪里,杨主管首先给顺子打了电话,顺子也说不知道我去哪儿了,他们这才意识到可能是因为早上设计图纸的事让我突然离开,于是,顺子又给萧丽打电话问见我没有,萧丽以为顺子一时也离不开我,还阴阳怪气地开玩笑说,“她去哪儿可从来不跟我请假,你要是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一会儿见不到就想她了不成?”顺子气得挂断电话,跑到欧阳达办公室,连门都没有敲闯进去生气地问:

    “何玉妮电脑里的设计方案都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欧阳达看着怒气冲天的儿子,不以为然地说:“她是我们乐器行的员工,乐器行自然有权随时查看设计方案,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吗?”

    “你……你怎么能这样做?你这样做会逼走她的。”顺子已经怒不可遏了。

    “哈哈!怎么可能?除了欧阳乐器行,她没有别的去处。她一个毛丫头,如果不是欧阳家,她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份工作,又怎么可能有机会设计产品方案参加展示大会呢?不瞒你说,我本来是把何玉妮的“天鹅之恋”作为备用方案的,想把这款产品也制作出来,可没想到,她会让康海洋拿到北京圣乐公司制作出来,有意让我在展示大会上难堪,这个丫头心机够多的了,所以,我不得不防,她是乐器行的人,所有的设计方案都是乐器行的,她本人无权支配,更无权让其他公司生产,所以,我才让人提前把她设计的东西都拿出来,供大家参考,这种资源在乐器行可以共享的,无可厚非的。

    “另外,你也别为了她整天魂不守舍的,什么事都为她着想,她的心思已经不在你身上了,你以后也要多防备她点儿,以后吃了什么大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呀!”欧阳达轻蔑的冷笑着。

    听了父亲的一番话和他的冷笑,第一次让顺子感到恶心,他没想到自己一直在心里敬佩的父亲竟然有这样庸俗狭隘的胸怀,又做出那样苟且的侵犯知识产权之事,还自作聪明地以为何玉妮什么都不懂,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腑,说到归终,还是父亲容不下一个曾经当过小保姆又刚刚工作没多长时间的人在欧阳乐器行崭露头角,主要原因还是受不了“天鹅之恋”的嘲讽,何玉妮纯朴善良的美德,在父亲的眼里都一文不值了。顺子越想越觉得父亲很可恶,他不愿再跟父亲多说一句话,也不想再看到父亲那满脸得意的笑,跑出欧阳达的办公室,又跑出办公大楼,开着车,一路飞驰,公寓、欧阳大院、“水上人家”、彼岸咖啡厅,所有平时去过的地方都找到了,可都没有找到我的影子,无数打次电话,无数次语言提示关机,让顺子觉得天昏地暗一般,他茫然地把车停在路边,坐在车里点上一支烟,狠命地吸着。自从认识我以后,我劝他把烟戒掉了,此时,他这是借烟消愁。

    下班后,顺子给萧丽打了电话说哪里都没找到我,让她别离开公寓,看着我什么时候回来,见我回来就立刻给他打电话。

    听萧丽讲完这些,我心里酸酸的,突然感觉顺子很可怜,离开欧阳乐器行唯一值得我留恋的就是顺子,自从来到欧阳大院,他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热心的帮助,都让我终生难忘,他虽为富家子弟,却有着憨厚、朴实的情感,常常让我感动,我暗想,将来不管自己走到哪一步,顺子永远都是我的亲人。

    萧丽见我不说话,也没什么反应似的,又急切地说:“玉妮,你回来真是太好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乱跑了,顺子担心你都快疯了,我现在就给顺子打电话,告诉他你回来了,他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别打!你千万别打,都这么晚了,别打扰他了,明天我自己跟他解释,你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我实在不想让这个八婆在这里给我添乱了。

    萧丽不解地看着我,小声嘟嚷了一句:“为什么不告诉他一下呢?没有你的消息,说不定那个死心眼儿一宿都不会睡的。”

    萧丽说的倒是实情,跟我预料的一样,我太了解顺子的性格了,找不到我,他不只这一夜睡不着觉,也许以后每晚都睡不着了,可要是让他知道我回来了,他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会立即跑过来守在我身旁,一刻不离开地做我的贴身保镖,生怕我再消失了一样,那样,明天去北京的事就会遇到麻烦,来日方长,等以后有机会再跟他解释吧,现在只能委屈这个大少爷了。想着想着,泪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