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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这样啊!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的?”

    “我刚入校那年,学校里以欢迎新生为名举办了联谊会,就是在那次联欢活动中,那个学哥逼你出节目,然后他自取灭亡……”

    世上竟然有这样巧合的事情,我真不敢相信,可事实就是如此真实,如此令人无法解释,我一脸茫然地望着车窗外,列车似乎是在倒退,不堪回首的往事又回到眼前,沉默,是此时最好的语言。

    李伟健见我面无表情,以为自己的话不该说,赔笑道:“学姐别生气,其实那件事根本不怪你,是学校处理太狠了,我们都为你鸣不平……”

    “别说了,都过去了,以后你再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此事。你这是去哪儿?还有一周就过春节了,学校放假这么晚吗?”我有意岔开话题。

    “学校放假并不晚,我在校外一家音像室打份工,赚点学费,我家住在牡丹江市郊区,父亲嗜赌如命,不顾正业,在我刚记事的时候,母亲就和父亲离了婚,把家里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还了父亲的赌债,她自己开个小卖部勉强维持生活,供我上学,为了给母亲减轻点经济负担,我便在课余时间和假期打工,等读完大学找到工作就好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轻松随意,没有一点伤感,似乎是在讲别人的事情,这种乐观积极的生活态度令我敬佩。我安慰他道:

    “复旦大学的毕业生,就业都不成问题,等将来找一份好工作,你就可养家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就在前面的牡丹江站下车,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学姐。”他的语气这才变得感伤起来。

    “山不转水转,人生何处不相逢,相信我们还会有缘相见的,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好好完成学业。”

    连自己都意识到这样的叮嘱是多余的,可我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样,对大学校园既渴望又惊恐。

    他却没有嫌我啰嗦,也好像听懂了我的话,认真地点点头,说:“我会记住姐姐的话,好好完成学业。”

    临下车时,他把一枚书签从他的书里抽出来,夹在我的书里,说:

    “这个给你留作纪念吧,是我自己画的。”我拿起来一看,书签上画的是工笔花鸟画,清莲下一对鸳鸯在戏水,我不懂画,看上去感觉画得不错,连声“谢谢!”我一时找不出合适的礼物回赠他,就说:“把我电话留给你吧,以后也好保持联系。”

    他受宠若惊般兴奋,“我正想问你要电话号呢,怕你不给面子,所以没敢开口,以后我会常和你微信的。”

    我们握手道别,他依依不舍地下了车。怎么没想到,与李伟健这次偶尔的邂逅,却成了另一段感情的开端。

    到了密山车站,我转换成公交车才能到达靠山村。我望着车外的颠簸不平的山道,是那样熟悉,当年和爹往返走了无数次,如今还是没人修,多希望这山路有朝一日能变得像城里的柏油马路一样平坦宽敞,这样,山里的乡亲就可把山上的果子运到城里去买,交通便利了,这穷山沟才有希望富起来……

    不知不觉又想得入神,三个小时的山路也没觉得漫长,车停在村委会的大门口,我下了车,给康海洋和顺子分别发了短信,告诉他们我平安到家了,免得他们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