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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一走就是两个多月没有消息?连个电话也不打?”

    康海洋没理顺子,像是没听到他的话,顺子刚消的火气腾地一下又上来了:

    “你装什么装啊!教授又有什么了不起,你倒好,一走了之,那个傻丫头就是为了你才变成这个样子,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别跟我说你没有责任,是男人敢做敢当,你这样算什么男人?”

    顺子连珠炮似的话,像打在了棉花上,康海洋心平气和地说:“这是医院,我们别在这吵好吧?”

    顺子气得“哼!”了一声,头转向一边。

    停顿了一会儿,康海洋又说道:“从现在开始,我来照顾她,你不介意吧?”

    “那好!但你听好了,一定要把原来那个活蹦乱跳的何玉妮还给我!”

    “好!我答就你!”康海洋仍然平静地说。

    顺子起身要走,康海洋一把拉住他说道:

    “我也有一个要求。”

    “真啰嗦,快说!”

    “你要和以前一样,每天好好去上课,回来讲给她听。”

    “这不用你告诉,我知道怎么做!”顺子怒气未消地离开了医院。

    康海洋回到病房,见我还沉沉地睡着,心里暗想,这傻丫头不知多少天没睡好觉了,相思成疾,只是听说过而已,难道她真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子的吗?如果真是这样,康海洋,看你怎样承担得起这份过错?一个离过婚的男人,大她15岁,对于一个如华似玉的女孩子来说,有那么重要吗?人啊,真是不可思议的情感动物。自责,疑惑,感慨,混杂在一起,令这个大学教授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了一个小时,感觉有一道强光在眼前闪烁,我像从黑暗中走出来的流浪儿,紧紧追赶那束光亮,生怕再迷失一样,我漫漫睁开眼睛,原来是病房地灯的灯光。病室有些昏暗,大吊灯没开,可能是怕我刺眼睛吧,我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康海洋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专注地看着我,见我睡醒了,他俯过身关切地问道:

    “你醒了?感觉还好吧?”

    “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我就应该在这儿!”他的话总是这样不容辩驳。

    我努力想坐起身,他赶紧上前扶我,我用力推开他,“你走开!这儿不需要你!”

    “我不是想赖在这儿不走,只是想帮你尽快好起来。”他的从容,总是让我无话可说。他扶我靠在床头,又端来一杯水,放里一些红糖,两颗大栆,用小勺边搅动边说:

    “你像快干枯的小苗儿,急需要多补充水分和养分,以后由我来调理你的饮食。”

    “你?谁给你的权利?凭什么作我的主?”

    “给!先把这个杯水喝了再说。我不要什么权利,也不想作你的主,只想让你尽快回到两个月前的样子。”

    他又拨通了医院食堂的电话:

    “喂!你好!VIP病房要一碗五谷营养粥,一碗虾仁蛋花汤。”他连问都不问我吃什么,不吃什么,挂断电话,起身说:

    “你把这杯水喝完,15分钟饭就会送来,我先出去一下,15分钟后回来,你呆在床上,不能乱动,更不许下来,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说完,他又把被子给我盖了盖,转身出去了。

    他一连串的照料,由不得我做任何解释,也由不得我制止,干净利落,从容自如,即有女人的细腻,又有男人的果敢,结识这样一个男人,真是老天恩赐,内心那种甜丝丝的美感,渐渐复苏了,给疲惫的身心平添了力量。

    喝完一杯热糖水,感觉心里暖暖的,白天发生的一切,像过电影一样在脑海里浮现,原来是我冤枉了他,原来是我在自己折磨自己,我越想越感觉内心惭愧,这些天,苦了顺子了,对,给顺子打个电话,他一定会高兴,我拨通电话——

    “喂!萨摩,你在干嘛?”

    顺子一听我的声音,喜出望外,两个月来,还是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

    “妮子,听你的声音好像精神多了,他真有这么神奇吗?”

    “什么神奇不神奇的,我刚才喝杯红糖水,感觉舒服多了。”

    “哈哈!原来红糖水就治病啊,我怎么就不知道呢!那家伙还真有办法。”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跟你说了,你有时间把讲课的录音拿来。”

    “遵命,大小姐!我明天去看你,今晚让那家伙好好表现一下吧!”

    我也是很久没有听到顺子这么开心地说话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切直接影响着他的快乐与否,人与人之间,大概就是矛盾的共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