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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来看你的那个人是谁呀?还带那么多保镖,一定是大老板吧?真气派。”她的八卦劲儿又来了。

    我想了想故意满不在乎地说:

    “他是我父亲,你不是说没见他来看过我吗?这不,今天来了。”

    “啊?真是这样啊!原来你是富家千金小姐呀!”

    看她吃惊的样子,我感觉很好笑,就说:

    “那你以为是怎样的?”

    “没有!没有!我没以为什么!”刘护士意识到自己口误了,赶紧纠正着。

    这时,顺子像从天而降一般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吓得我瞪大眼睛,后退了两步,见我受惊吓的样子,他赶紧把背在后面的一束红蔷薇递了过来,陪笑道:

    “对不起吓着你了吧?这花算是给你赔罪了。”

    我嗔怪地说道:

    “谁让你又买花了?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又到处乱跑?”

    “我这点儿小伤还叫伤啊?早就没事儿了。”

    我转身回到病床,他把花插到花瓶里,来到床边:

    “妮子,这次多亏你救了我,不然我就和那辆车一样……”

    “不许再说了。”我捂住他的嘴,没让他说出后半句。

    他顺势抓住我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

    “感谢你救了我,我后半生的性命都是你的了。”

    他的手有些拌,似乎感觉到他加快的心跳,我赶紧抽回手,可被他攥得太紧,没抽回来,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

    “刚才欧阳老板来过了。”

    这一招儿还真灵,他放开我的手,吃惊地问道:

    “我爸说什么了吗?他是不来感谢你的?”

    “嗯!我还向他提了一个条件,他答应了。”

    顺子看着我神秘的表情,诧异地问:

    “提条件?你向我爸提什么条件了?不会要分走我们家的财产吧?”

    “你拿我当那种拜金女了呀?”

    “没有,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女孩子,只是开个玩笑,快说,你提的什么条件,他答应了吗?”

    “答应了,而且他还特别高兴。他答应我从现在开始,叫他叔叔。”

    “你个傻丫头,这叫什么条件呀,太便宜他了,你应该趁这机会狠狠地宰他一下,这时候你问他要什么他都会给你的。”

    “我才不要什么呢,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我虽然没钱,但钱对我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听完我的话,顺子一把抱住我啜泣着,我愣住了,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还是哪句话感动了他,往日狂傲的大少爷,哭得像个孩子,我不知所措,受伤的手臂被他弄得很疼,却挣脱不开,只好任他这样抱着,感觉到他的泪水掉到我的后背上,还带着体温。我猜想,可能他从小到大缺少母爱,而这一刻,他把所有的委屈和积压多年的怨恨都通过泪水释放出来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情绪平稳了许多,放开紧抱我的双手,扳住我的臂膀,用企求的眼神看着我说:

    “妮子,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我……”

    “你弄疼我了。”我推开他,没有回答,也没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当一个大男人把最脆弱的一面流露给女孩子时,能给予他的只有母性的抚慰,谈不上任何男女之间的情感。

    我有意岔开话题,故意捉弄地说:

    “我一说不用感谢,你就激动成这个样子,说不定哪天我反悔了,想要欧阳乐器行呢,你爸能给吗?哈哈!”

    顺子认真地说道:

    “我爸总是让我到乐器行上班,说将来要我来掌管这份家业,可我才不想受那个罪呢,我喜欢自由自在的人生。如果你想来乐器行,我愿意陪你一起去上班,将来乐器行就是……”

    我赶紧摆手,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你是真笨还是假笨啊?连句玩笑都听不出来吗?”

    顺子仍然认真地说道:

    “我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你省省吧!如果你真的有诚意感谢我的话,我可否也提一个条件?”

    “你最好别再提类似改称呼那样低能的条件。”顺子嘲讽地说。

    “这次不会的。我想……”

    “想什么?快说,女孩子家真是啰嗦。”

    “我想去学习音乐,可我那点保姆的工钱还不够生活费的呢,无法支付学费。”

    “这还不好说,跟我爸说送你去音乐学院学习就是了,别的事儿你都甭管了,我这就和我爸说去。”顺子起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他:

    “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呢,这事先不着急,等我出院再商量,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你和我一起去学,行吗?”

    啊——?顺子惊叫了一声,心里暗想,这么长时间总算主动说和我一起做点什么,还是让我陪她去学习,我从小就最怕学习,好不容易念完书,可不想再受那个罪了。

    我猜到顺子在想什么,就说:

    “学习音乐比学习文化课要轻松多了,再说了,你什么都不懂,将来怎样掌管乐器行啊,家里就你这一根独苗苗,等你爸爸老了可怎么办呀?总不能让他养活你一辈子吧?”

    顺子默不做声,脸上的沉静和严肃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的。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说了句“让我想想再说吧”,就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