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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君忘记了自己同皇帝说话说到什么时候,只知道最后自己困的不停打哈欠,甚至还在刘弗陵的眼皮底下点着头睡着了。

    来骊宫之前因为跟父亲大吵一架,生了重病好好睡过一日,但那时毕竟是晕过去的,所以不安稳、很难受。现在待在皇帝身边,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那种安心的感觉很不一样,让她激动之后无时无刻的昏昏欲睡。

    刘弗陵把已经睡过去成君从美人榻揽起来,抱到床上,用的是几天休息养出来力气,刘弗陵喘着粗气,把她安稳地放进锦被里,掖掖被角,才知自己以累到不行。刘弗陵小心坐到成君身边,静望着成君恬然的睡颜。一手轻轻拍抚着自己的胸口,怕自己剧烈的喘息影响到她。塌上的成君发髻中插着一只细长簪子,琉璃做的一朵栀子花,清透的乳白色中点着清淡的蓝色,犹如花蕊,在殿中莹莹的烛光下,显得光滑柔和,衬的成君那小脸洁白姣好。

    他在初次遇见她后的那几日,曾狠狠地念念不忘过这女子特别的那双水眸,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她的身世,也略微了解这个女子。那个时候,作为霍家大小姐的霍辞萱,是个活泼不羁的女子,上能琴棋书画,下能孝顺有爱,加之年纪小小却生得一张桃花面,简直是长安城中富家子弟人人皆知、人人皆要追求一番的奇女子。也亏得霍光对霍辞萱自小宠溺,让她对一般男子视而不见,才让自己捡了天大的便宜……想到这儿,刘弗陵“噗”地笑出声。而床上的成君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不满的咬咬唇,转个身继续睡。

    一旁的刘弗陵望着她想起许多往事,他承认自己一开始接触她目的不纯,那时年轻未经世事的自己不过是想给霍光一个下马威,暗中给他添堵,可是没想到自己初见之时便已经陷进这个温柔乡,从此以后再也走不出来,还心甘情愿要死在里面。

    他抬起手,抚平成君紧蹙的眉头,对着睡梦中的她喃喃道:“成君,朕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个昏君。你觉得呢?” 那边成君的呼吸很轻很平稳,明显睡得很熟,但他不需要她回答,他只知道她睡得安好就够了。

    第二日成君醒来,看见刘弗陵合衣侧身躺在床边,还未盖着东西,他也不觉得冷,睡得很香甜的样子。成君手忙脚乱地扯自己身上的锦被给他,可经她这么一个劲儿的折腾,刘弗陵早就醒了。成君用手小心试着他手和脸的温度,感觉到刘弗陵身体冰冷后,她手一颤,有些害怕和无措。他没有睁开双眸,却已经能感觉到她的忧虑。

    “刘弗陵?你醒醒……” 成君的声音微微发颤。刘弗陵觉得不该吓她了,因为这女子一但当真泪水就跟珠子断线一样,控制不了。于是刘弗陵赶紧回握了一下她附在他腰上的小手:“怎么这么早就吵朕。”成君在一边大舒一口气,又躺回去,这次她紧紧贴在刘弗陵后背上,手臂还紧紧揽着他,搞得刘弗陵心跳加速,根本没法再睡下去了。

    他只好说道:“睡不着吗?快日出了,朕带着你去看日出可好?”他腰上的手臂一松,身后的成君麻利地做起来:“好,我们去看日出,我知道在骊山观日出很难得。你也肯定很少去见,我们一会叫上两个轿子,然后带上承?、云、如烟。”

    刘弗陵也坐起来,下床去穿长衫:“都听你安排。” 成君激动地跳下床,跑到他身边,一边帮他系扣子一边说道:“还要带些吃的,还有还有,带上我最爱吃的杏仁酪……”看着成君那双系扣子的灵巧的小手,和她仿佛庆祝自己劫后重生的感情,刘弗陵有些心疼,他握住她的手,吻上她的额头:“好好好,全部都听我们成君的。”

    成君颔首,等刘弗陵一松开手,就撒着欢儿地跑出华清宫收拾去了。

    等刘弗陵收拾妥当,用过药后,一开门出去就看见远处树下等候许久的成君和随侍的两个丫头。他今天为了方便看日出,特特让承禄找出一件黛蓝色的圆领袍,袖口衣角绣着繁复的银丝龙纹,朴素中带着华丽,很衬刘弗陵含蓄的性子。

    一行人往山上走,承禄找了个大轿子能让皇帝和成君坐在一起,为首的几个人打着灯笼,轿子后面跟着的是云和如烟。

    到山顶很快,那时太阳已经在云海里露出了半个头,成君拉着刘弗陵站在前面一块大石上,承禄和云。承禄怕打扰到他们二人,只留了个侍卫在刘弗陵附近保护,剩下的全离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