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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厅内一股冷气从岑满后脊梁骨窜过,她脸上闪过慌乱。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岑行知道。

    她指甲掐近肉里,把这口气忍了下去,眼睁睁看着黄妤走出咖啡厅大门。

    “二小姐,”律师一身冷汗,“这事,这事要不要跟岑先生……”

    事情明显超出他们能控制的范畴,如果不尽快认错闹大了后果更严重。

    “说什么说,闭嘴。”

    岑满将怒气发泄到他身上:“咨询费真是白给,一个字说不出来!”她犹觉不解气,一脚踢在桌凳上,烦躁:“我自己解决,不准说出去!听见没!”

    拿钱办事,律师忍耐道:“岑小姐放心。”

    黄妤在外面树荫下站定,并没有完全放松。

    岑满要是就这么被吓到当初也不会做出冒名的事,她需要一个和岑行见面的机会。

    对面店铺在撤广告牌,是姜梓婷精致而完美的脸。

    被随意扔弃在垃圾桶旁。

    三天前她在风波后再次露面,被一大群保镖簇拥着,脸色苍白。为保持身材没什么肉的下颔越发尖削。

    在此之前黄妤见到的她都是荧幕上骄傲风光的样子。

    她们应该是不一样的,但黄妤从心底升起兔死狐悲的复杂情绪。

    她看了一会儿,没有照原本安排去枯汀庭院,而是转身走向中心写字楼。

    秦良宵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室沙发上,对面坐着慢条斯理擦眼镜的岑行。

    从今天下午见面开始秦良宵看他的眼神就透着同情和怜悯,岑行把事情谈完捏了捏眉心:“我应该没有惹到你。”

    秦良宵心说你还不如惹到我,他将手臂搭上沙发:“友情提示,最近你有破财见灾风险。”

    岑行放下手中眼镜,看着他微微挑眉:“秦江两家婚事不成,真是一桩憾事。”

    “江小姐貌美,岑某很是向往。”

    静了一静。

    “哈。”秦良宵突然想抽烟,在等一支烟点燃的间隙他深深地压住太阳穴,唇色在一片迷蒙的烟雾中驳杂难辨:“所有人都知道提她会踩中我软肋,只有她不知道。”

    “抱歉。”岑行将打火机接过来,瘦削指节往下一按,火焰“啪”升起:“陪你抽一根。”

    “她喜欢我哥。”

    “嫁进我家我们三个总会死一个。”

    秦良宵仰头看天花板,嚼碎五百次的梅子壳吞进喉咙又沿着血肉淋漓喉管逆行,一路针扎火燎:“你开制药厂,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毒药?”

    他不像开玩笑,岑行从小到大只有被女孩追着跑的经验,实在无法共情,便一本正经:“弑兄不划算。”

    “你太看得起我。”秦良宵头痛欲裂,还是低低笑:“做个大善人,为爱自裁腾地方。”

    岑行走后秦良宵一动不动躺在沙发上,直到夜幕暗下去都懒得挪身子。

    黄妤进来时看见的就是他无声无息从黑暗中飘过来的眼珠子,背后一凉后退两步。

    “事情怎么样?”她索性站在门边问。

    “付?董还是明来着?哪家小女儿我忘了。”秦良宵这才从沙发上坐起来,费劲地想了想主办人的姓才继续:“酒会。”

    “岑停会去?”

    秦良宵:“下午他在,我确认过。”

    黄妤摊开手:“邀请函?”

    “周三下午。”秦良宵轻轻一抛,那张分量不轻的邀请函被黄妤接在怀中。

    黄妤明明已经出了门,脚步始终迈不开。她最终还是转身,淡淡:“把你那堆前任处理干净再跟江拂晓说话。”

    秦良宵浑身一震,骤然抬头。

    门口人已经走远。

    有个采风,黄妤周末带着we刚进的实习生去文化馆参观。奔波一天回家后口干舌燥,拉开冰箱发现没有任何能直接解渴的饮料,只能烧了壶水等水开。

    烧完还要等水放凉,等待过程太漫长,黄妤在桌边坐了会儿什么水果都想吃,从西瓜到葡萄葡萄到橘子,最后全从半空摔下来变成冒热气的水。

    越等越干,黄妤决定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她顺手给童清渠发消息,消息还没发唇边先带了笑:童老师,你是闭关隐身了吗?

    童清渠能第一时间回消息算是世界第八大奇迹,黄妤脚晃晃悠悠踩在凳子上,一个字一个字打,一张一张图甩:

    西瓜[图][图]——童老师你吃西瓜吗?

    荔枝[图]——童老师吃荔枝吗?

    桃子[图]——童老师吃桃子吗

    ……

    ——童老师橘子吃甜的还是酸的?

    发完这十几条消息水也冷下去不少,黄妤小口小口喝,发现有电话打进来。

    “那个,我是李哲,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灯红酒绿见过。”

    李哲一讲话就忍不住磕绊:“我想,你愿不愿意来给舒新姐挑婚纱。我,我眼光不太好,你要是能来帮忙就太好了。”

    答应下来对她有利无害,不论是李哲在研究院的地位还是童舒新:“这是喜事,还没跟你说一声恭喜。”

    李哲脸都是红的:“谢谢,谢谢谢谢。”他很开心:“到时候有人去接你,舒新姐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