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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靠近扬州,我心里越茫然,沿途屋舍俱无人烟,十有**都仅剩了残垣断壁,遥遥看去,触目皆是毫无人气的残破。太阳快落山时,我们停了下来,因为此地距离最近的州县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天黑前是绝对赶不过去的。

    找了一家无人的屋舍,我们稍做整理后,便打算暂时将就休息一晚。炊烟才起,门外突然听见了急促且众多的马蹄声,众人脸色俱变。纷纷抢到窗口向外面张望,只见屋外尘土飞扬,无数马匹嘶叫着将我们所处的屋围了个水泄不透。

    一瞬间的惊讶后,济度的脸色马上沉寂了,大叫一声:“抄家伙!”说完,一把抓了我的手,紧紧牵住了,拉着我跳上马去,沉声对我说:“抱紧我。”

    众人都是身历百战的人,对屋外骤变的情形很是诧异,不过只稍顿了片刻后,个个抄了家伙,纷纷上了马。人人都知道今天这情形较之过去经历任何一场战役都要凶险,所以面上都是一副狠绝的颜色。

    济度领头,武统随后,余人紧跟了,出了门来,我们的面前是大约百来个蒙了面的黑衣人,那整齐有序的队列一看便知,对方是一队训练有素的人。

    我躲在济度的背后看去,黑衣人中最前列的那人俨然就是首领,一身的黑,却骑了一匹白马,面蒙了黑布,剩了眼睛在外面,却是一双晶亮的,修长的,甚是好看的眼睛。那双眼睛悠然扫过我们,在我身上稍做停留。我心里一跳,这眼睛好熟悉。

    “你们是谁?到底想干什么?”济度喝问到。

    那黑衣人不做答,只轻轻扬了扬手,却不知道是哪里射出的箭,一下就射中武统的坐骑,那马一阵嘶叫后,遂将武统摔落下来,武统一个翻身滚后,站稳了,又跳上距离他最近同伴的马背上,脸色甚是难看。

    济度的眉头轻皱,对身后的人大声叫道:“都跟着我杀出去!”说完,拍了马朝那黑衣人头领冲过去,那头领眼睛里露出一抹冷笑来,分毫不动,突然他前面齐齐的出现四个人来,一下就挡住了济度的去路。

    济度杀意顿起,挥刀左右劈开了,这时,武统等人纷纷冲了过来。

    我心里恐慌,只紧紧的抱住了济度,耳朵听着刀剑相撞的脆声,看着冲我们围过来的人一波一波被济度砍杀回去,血花四溅,沾得我满身都是,却不知道是谁的。

    来人实在太多了。似不绝般。一波退去。一波又上。那黑衣人头领始终站在一边冷眼看着我们。

    月亮升起时。我们一行二十余人剩了不到十个。济度四下一看。一刀挥开扑过来地人。大声说:“都退回去!”

    听得他如此说。武统等人相继又退回屋里去。济度最后才进。关紧了门。那黑衣人这时也没有急着攻进屋里来。只骑着马来回地在屋地周围地奔跑。

    月亮进了云。周围一片漆黑。济度低声问了剩下人地情况。知道二十人加了他也只剩了八个。且都是带了伤地。我紧跟在他身后。心里骇了一跳。出来地时候。一行二十余人转眼间就没了大半。这便是战争地残酷了。

    济度仍然是紧紧牵了我手。我心里惶恐。手不由得发冷。他回头低声说:“暂时不打紧了。只要我们守了这门。一时半会儿。他们是冲不进来地。”

    我明白他地意思。我们所处地屋不知道是哪个富家人家地。庭院完整。围墙高耸。进出只有这一个门。现在屋里黑漆一片。黑衣人不知道屋内地情形。只要守紧了这门。外面地那黑衣人暂时也进不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