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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防卫官已经去寻找被抓走的选手了,他自己缩在柜子里藏着,路怀星开门时他警惕地举起了枪,却被路怀星的脸色和小腹惊住了。

    但当事人的反应过于冷淡,就像那臃肿的腹部不是自己的。他抽走文诤远手里那张纸,扬了扬:“地图?”

    “那话唠小孩画的。”文诤远说,“这座建筑的通道会变形,他给标记了位移顺序和时间,这是出口。”

    罗小北的字和人完全是两个极端,徒手画的直线精准笔直,每一个转角角度清晰明了,连备注写那几行字都是端正小楷,路怀星扫了一眼便还给了文诤远,径直向外走。

    “你不应该剧烈运动。”文诤远说。

    路怀星冷漠地回答:“杀个把怪物,不算剧烈。”

    文诤远没好气儿道:“行,一会儿我会给你做心肺复苏的。”

    这份地图非常好用,小白楼的结构又改变了三次,走廊位移房间串位,但罗小北早早计算出了移动轨迹的规律,路怀星简单一分析,就重新找到了正确的路。

    门口没有警卫了,不知道是不是在里面搜傅重明。

    校园里依旧是一片迷人夜色,微风吹拂,深夜的美梦在宿舍区飘荡。

    文诤远:“傅长官说实验楼里的怪物趁乱跑出来了。”

    秦爱爱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杀的都是beta。”

    这是生存场的标准套路,某种威胁生命的东西正一点点占领世界。

    文诤远看着宿舍楼,捂着嘴病恹恹地说:“难道其他人真就这么舒舒服服睡觉了?”

    他们虽然没有带其他选手,但这毕竟是危险的光塔比赛,他们真的会作息这么健康?

    “大概怕灯光引来潜在危险?”秦爱爱分析。

    “上楼。”路怀星简短地说。

    一进楼门,所有人脸色骤变。

    楼道里不再干净整洁,原本温馨怡人的宿舍楼充满腥咸的味道,文诤远摇摇欲坠,一阵阵压不住的恶心,秦爱爱小声尖叫了一下,脚下踩住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路先生,你没事吧?”文诤远伸手托住路怀星的胳膊,他感到身旁的青年轻微摇晃了一下,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哼,但他却推开了文诤远的搀扶。

    地面和墙壁挂着灰白的粘稠物体,整个楼道不再像个单纯的建筑,文诤远掏出手术刀,一边干呕一边戳起地上的粘液,认真观察了片刻说:“筑巢,这些怪物在筑造巢穴。”

    “这么快?”秦爱爱惊呼。

    文诤远:“繁衍都压缩到十天了,你还指望它们筑巢花个三五年工期吗?”

    “在加速。”路怀星冷硬地说。

    “对,比赛世界的危险等级在提高。”文诤远抿着嘴唇,“你不要再进去了,你没发现肚子又高了吗?这些成年怪物身上有什么东西能让孕育周期缩短,越近效果越强。”

    黑压压的楼里,路怀星的脸却白得毫无血色。他竟然完全没有理睬文诤远的警告,气得文诤远在后面爆了句粗口,猛地追了上去。

    “你是什么医生克星吗,懂不懂什么叫谨遵医嘱?”

    路怀星冷笑反问:“你真的只是个医生?”

    文诤远哑然。

    “你怎么会怀疑?”半晌后他追问。

    路怀星嗤笑:“你还太嫩。”

    文诤远没有反驳,自顾自道:“是因为我对军工技术不陌生?或者我不小心说了普通人不了解的sp情报,还是因为我刚刚拿枪的姿势?”

    很难得,路怀星破天荒地回答:“因为你第一刀刺向自己,第二刀防卫官。”

    文诤远一怔。

    他还想说什么,路怀星忽然色变:“嘘!”

    他虚靠着墙,手里的刀平举在胸前,文诤远立刻子弹上膛,对准面前的房门,等待路怀星的命令。

    但路怀星只听了半晌,抬手压下文诤远的枪口,推门走了进去。

    秦爱爱倒抽一口气,屋里一样布满粘稠的分泌物,但没alpha的踪迹,只有a们的分泌物包裹着床榻,上面有一个人形凸起,只堪堪露出了脸孔喘气。

    ——是那n级的小姑娘。

    路怀星的刀忽然被文诤远一把夺走:“你别动,我来。”

    文诤远不等路怀星反驳,飞快一刀扎下去,灰白的生物组织噗噗作响,他全不在意那些溢到手上的粘液,硬生生撕开它们,从里面把小女孩抱了出来。

    小女孩睁大眼睛,肚子大得几乎能装下她自己。

    “走!”路怀星扯下外衣,包裹住她湿淋淋的身躯,小女孩的神色清醒起来,表情却痛苦扭曲,她咬着嘴唇,无声啜泣,一双小手死死抓住了路怀星的衣领。

    秦爱爱在旁边露出灿烂的偶像笑脸,摸着她的额头:“不怕不怕哦,这个大哥哥超厉害哒,你现在安全啦~”

    小姑娘看着她,也努力扯动嘴角试图笑一下。

    “其他人说,去校园找……生存线索,没有带我。”小姑娘的声音只剩气声,却坚持着说,“然后怪物……”

    “嗯,我知道了。”路怀星点点头,一路抱着女孩冲到一个避风的建筑物拐角,文诤远脱下外衣铺在地上,让小女孩躺下。

    他伸手摸了摸那体积恐怖的肚子,脸色难看:“最多半小时,怪物就要……”

    路怀星举起食指阻止了文诤远的话,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脸颊,然后抬头说:“手术拿出来。”

    “怎么手术?”文诤远掏出他的刀,愤恨咬牙,“我们体内都有寄生体,这刀根本切不下去。”

    “那是你不行。”路怀星把枪砸进文诤远怀里,拿走他的刀,“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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