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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钊所有准备好的恶言相向都没用上,他甚至想要退缩了。

    可那个女人看到他了,蹲下来说他长得真像她认识的一个人。

    穆钊便问她,“是你的爱人吗?”

    那姑娘年纪不大,被一个小孩子这样说脸红点头。

    穆钊第一次知道所谓残忍是什么,他一字一顿的告诉那女人,“你是第三者,破坏了别人的家庭,你爱的翩翩公子实际上是个朝三暮四的男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他亲眼看着那女人笑容凝在脸上,眼泪流下来,他甚至掏出了全家福,看着那女人最后崩溃。

    那女人一直在语无伦次的道歉,说不知道他有家庭。

    那一刻,穆钊松了口气,心里生出一份同情来,以至于更加厌恶自己的父亲,他没想过父亲竟然如此无迟到欺骗一个这么好的姑娘,后来,后来他父亲慌了,因为那女人失踪了,父亲第一反应是母亲动得手脚,和母亲大吵,要离家出走,闹得极大。

    最后被老爷子扣下来。母亲以为是老爷子动得手,老爷子以为是母亲动得手,谁都没说破以至于根本没人知道劝走那女人的是个小孩子。

    之后穆钊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

    直到二十年后,老爷子一次出车祸,阴差阳错见到一个姑娘说这姑娘怎么那么像他儿子小时候,疑心极重的老爷子找人验了血,才把穆晚晴找回穆家。

    可没人知道,在他们相认之前,穆晚晴和穆钊就见过面,只那时候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而且认识的很早。

    穆钊当年被老爷子扔到小镇上历练,在分公司最底层做业务员,老爷子给的目标在一个城市做到最顶尖的业务员,再换下一个城市另一个身份名字继续,所以那些年他姓过赵田孙李无数个姓氏名字,背景当过单身母亲带着的儿子,农村出来打工的学生,为了赚钱买房的小白领。

    穆钊有时候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只有些夜晚在噩梦里惊醒看着破烂出租屋时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可那时候生活死水一般,即便有母亲阻止力保他,可没人争得过老爷子。

    只能逢年过节允许回去,当一回穆少爷,其他时候他都是最底层。

    穆钊第一见穆晚晴的时候,他刚刚换到那座小城,见了当地分公司领导,甚至还给直属上司家捅了马桶。

    他这人记仇,打算以后回到正位再收拾,而实际上当穆钊掌握了集团反而成熟了,想开了,任何岗位任何职业都有它的潜规则,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老板无需多考究。

    因为人性是复杂的。

    当你走上高位,就不会再找那些人计较了,只有目光短浅的人才会计较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那天他累极了,在路边买了个烧饼坐在码头上啃起来,他初来乍到,出租屋的行李还没收拾呢,不懂当地的规矩。

    那是一个靠海的小镇,很多人以出海打鱼为生或者码头运货,他坐在那看着苍茫海水忙碌的工人仿佛看不到未来,正发呆,就一下被从后面拎起来。

    “臭小子,找活?这里可是我们草头帮的地盘,外来人不行的。”

    是几个身材结实的运输工人,上下打量他,“咱们这不拉散伙,要想进这干活,先交份子钱。”

    穆钊有点蒙,“我只是坐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