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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君这般误会我,让我如何自处,明明是夫君连日来事物繁忙,这么多天了,您今日是第一次进为妻的卧房吧,您让我何时有机会与你说这些,竟还这般质问与我,夫君难道忘了您在老太太面前保证过要好好对我的吗?”李氏脸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双手委屈地绞着手中的帕子,形容甚是可怜。

    王翀君听了李氏这一番话,神色隐隐有些尴尬,自己确实是因着许姨娘冷落了李氏,但现在要他放下面子来与李氏道歉不就说明自己确实是做错了,便假装着咳嗽了两声,语气放缓了些许:“最近为夫确实因为调任的事儿疏忽了娘子,娘子莫要生气了,好好在与我说说吴姨娘的事。”

    李氏倒也并不想与王翀君较真,见好就收地止了眼泪,缓缓对王翀君说道:“吴姨娘的身子自从生了六姐儿以后,就一直不太好,一直在汀兰院中将养着,药材和补品也是一直没有断过,我本以为好好将养着,总会有些好转的一天,可谁想近半年来,却是越发地不好了,已经病重到无法下床的地步了,世事难料,就是夫君回来的第二天,她便病重而逝了……”

    王翀君认真地听着,眉头却是越皱越紧,默默听完李氏的话,颇为伤感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呢喃着:“是我负了她啊……”

    李氏看王翀君这副模样,心中又是平生出一分嫉恨,连死去的吴姨娘都能得到他这般怜惜,为何不好好疼惜一下活着的人呢?

    “那……她现在可已经好生安葬了,又葬在了何处?”王翀君感伤了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问着李氏。

    “夫君放心,这些都是为妻叫下人们一手去操办的,特别在上京郊外挑选了一块风水颇佳的墓地,好生将吴姨娘安葬了。”李氏细细地回答着王翀君。

    “辛苦夫人了,抽空我会去看看她的……”王翀君神情又是一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这吴姨娘的女儿,六姐儿现在如何了?”

    李氏也料到王翀君会问到王蓉婳,面上带着一丝怜悯地说道:“六姐儿也是个可怜的,小小年纪便没了娘,现在汀兰院也就她这么个正经主子了。”

    “她小小一个女娃,怎能管得住这一院子的丫鬟奴仆,可别被那些个不长眼的恶奴欺了去。”王翀君本就对吴姨娘心生愧疚,现在吴姨娘撒手人寰,只留下王蓉婳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幼女,自然会对她更加上心。

    “夫君大可放心,汀兰苑的一众奴仆都是经过我的把关的,定不会有那些个欺上瞒下,欺负主子的恶仆的。”李氏安抚地对王翀君说着。

    王翀君仍是皱着眉头,显然还是不太放心,便站起身来,对李氏说道:“反正现在也无事,夫人就陪我一同去那汀兰苑看看六姐儿吧。”

    李氏虽然觉得王翀君不信任自己,心中颇为不高兴,但表面上也立即迎合着他站起身来回道:“既然夫君这样挂念六姐儿,那我当然要陪夫君走一趟喽。”

    二人这便带着几个丫鬟婆子一同往汀兰苑去了。

    其实王蓉婳最近的日子着实不太好过,自从吴姨娘去了以后,她屋子里那些从外头调来的丫鬟婆子们确实开始有些蠢蠢****了,俗话说的好,树倒猢狲散,吴姨娘本就是个不受宠的小妾,被派去她院子里的下人不是得罪过人的,就是从外头买进来又没银子上下打点的,哪可能像李氏说的那般都是恭顺的。

    吴姨娘在世的时候下面的人多少忌惮她大小算半个主子,又生了一个女儿,不知晓哪天又复了宠呢,所以表面上对她也还算恭敬,现在她去了,容嬷嬷区区一个嬷嬷也管不住这些人了,毕竟她自身也是个奴才,还有什么立场再去管她们呢?其实如果王蓉婳年岁再大一点,那也是没问题的,多少都是个候府小姐,正紧主子,可现在谁又会去听一个三岁小娃娃的管教呢?

    这些人当中最无法无天的应当属王蓉婳的奶娘张氏了吧,她自从被李氏派到汀兰苑来,就从来没有真心想好好服侍过王蓉婳,总想着有了机会就求了李氏把她调回芜芳院去,可是李氏从来不到这汀兰苑来,她更也是没有机会见到李氏,便就一直这样将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