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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玄子拂尘一抖,拂尾根根直立不倒,沉静地说:“贫道候教。”

杜弘从容献剑,表示尊敬这位早年侠名四播的世外高人,然后一声“放肆”,虚攻三招。

地玄子并不因他的礼招而大意,身形闪动,如同行云流水,极有风度而小心地接下三招。

杜弘在第三招势尽的刹那间,一声低叱,招变“乱洒星罗”,撒出了干重剑浪。

天色已暗,双方皆有速战速决的企望,下手不留情,全力施展,皆志在必得。

剑涌千层浪,拂化万重山,好一场罕见的恶斗,剑气拂风远及丈外,草叶激射如被罡风所摧,风雷声隐隐,罡气撕裂声尖厉刺耳,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十招、二十招……

蓦地,旁观的天玄子大叫:“小心中宫!”

名家交手,用得着小心中宫?初学乍练的人,也知道如何守护中宫。

“嗤!”罡风锐啸。

“啪!”劲气突发爆鸣。

人影飘摇,各向侧飘退。

杜弘着地后再退两步,稳住了身形,举剑的手坚定如铸,神色凛然地哼了一声。

地玄子满头大汗,拂尘只剩下寸长的尘尾,胸腹之间,道抱出现一个洞孔,不见血迹,似未受伤。双目惶恐地盯视着杜弘,吸入一口长气,悚然问:“你用的是何种剑术?”

他一字一吐地说:“你自己去揣摸。现在,在下也给你们十声数送行,一!”

“留下名号。”地玄子沉声叫。

“银汉孤星杜弘。二!”

“贫道记住了。”

“三!”

摄魂魔君急叫道:“杜老弟,灭口,擒虎容易纵虎难……”

“四!”杜弘不理会地叫数。

地玄子丢掉断拂尘,搀扶着天玄子,杨长而去。数数至第八声,两人已走了个无影无踪。

摄魂魔君叹口气,苦笑道:“老弟,你不该放他们走的。”

杜弘冷笑道:“天地双仙如果也该死,你摄魂魔君更……”

“老弟,别损人了。石牌码头多有得罪,休怪休怪,老夫这里向你赔礼。”

“不必了。”

匡姑娘的态度完全变了,变得喜形于色,上前笑问:“杜兄,你为何要救我们?”

“咱们是有志一同。”他冷冷地说。

“哦!原来你也是来向紫金凤寻仇的?”

“不错,你们呢?”

摄魂魔君接口道:“事情是这样的。三月前,紫金凤在舍下劫走了老夫黄金千两,留下紫金凤凰令……”

“在下也劫走了你数百两金银。”

“呵呵!其错在我,怪老弟不得。”摄魂魔君讪讪地说。

“前辈的造孽钱真不少,想必是百万富豪了。”

“老弟笑话了,其实……”

“怪事,紫金凤劫了尊府干两黄金,你父女还敢来索讨?”

“我父女不在家,因此被那贱人轻易劫走了。”

匡姑娘走进,眉花眼笑地说:“杜兄,不要再问了,目下咱们是志同道合……”

“且慢,话先说明白,在下与你们道不同志亦不同,必须……”

“杜兄,嘻嘻!先别生气好不好?你意在进凤凰谷,家父与我也有此念头,这就够了,一切还得仰仗你的鼎力。石牌的事,就此放开好不好?我这里向你赔不是,干不念万不念,念我年轻少见识,就原谅我,好不好?”匡姑娘偎近他,向他撒娇,香喷喷热烘烘的喷火娇躯,直往他身侧靠来。

他警觉地向侧挪动,笑道:“匡姑娘,你袖底藏了一把小刀,贴身出其不意击袭,百发百中。但在下奉劝姑娘一声,还是藏拙些定可多活几年。咱们皆志在凤凰谷,各行其是,如非必要,不必相互声援。现在,可以动身了。”

匡姑娘只好止步,笑问:“你疑心我要对你不利?”

“有此可能。”

“嘻嘻!你想到哪儿去了?”

“呵呵!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江湖诡橘,防着些不至于短命。当然你父女对石牌的事不无芥蒂,目前需要在下相助,不至于下毒手置在下于死地,但挟持在下替你们卖命并非不可能。好了,咱们走吧,两位先请。”杜弘一面说,一面让在一旁。

摄魂魔君抬回匕首,阴阴一笑道:“老夫遇上了精明的对手了,希望咱们今后合作顺遂心情愉快。”

“但愿如此。”杜弘也阴笑着答。

摄魂魔君向女儿打手式,领先便走。

要降下谷底,必须经过下面的两座稍矮的山峰,林深草茂,有些陡坡布满风化了的碎石,一不小心,便会失足坠落山脚。

摄魂魔君领先下降,不久便到了第一座稍矮的山脚下。这时,天宇中云层厚,星月无光,视界因草木相隔,不仅视线不及三丈,而且分辨方向十分困难,只能凭昼间的记忆摸索。

走在后面的杜弘突然低叫道:“摄魂魔君,你走错方向了,该向右移。”

摄魂魔君止步冷笑道:“见鬼,老夫会摸错方向?你瞧,前面低处那一线灯影,就是谷底的颐性园。”

确有一星火光,似乎极为遥远,从树梢定神细看方可看到,明灭不定像是星光。

“哦!谷里还有一座颐性园?”社弘颇感意外地问。

摄魂魔君继续往下走,恨恨地说:“那贱女人如果不偷不抢,哪来的金银开销?哼!老夫不是善男信女,谁也休想抢走老夫辛苦赚来的金银,她必须为此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