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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他到了谷口。只消一看谷口的形势,便知出困无望。两面的山脚在此合围,白线就在此地衔接,中间建了一座木牌坊,下面设了一座门。距门约十余女,地面与草叶上,隐约可看到一些灰蓝色的尘埃。草隙中,看不见一个活的虫蚁。再过六七丈,挖了一道三丈深的水沟,里面是浮着六具人兽死尸,臭气呕人的污浊臭水。」

有两人曾经飞越大沟,但却死在矮草坪上。在灰蓝色尘埃上,尸体已发青,是一男一女。水沟上,漂浮着两根大枯木,这两位男女,定是利用枯木渡过彼岸的,却不幸死在布满奇毒的门内草坪。

他只好另打主意。目光落在木牌坊顶端的一根木柱上,上面吊了一个革囊,革囊上写了两个字;解药。

如果飞越十文短草坪而未曾倒下,来得及取下解药,便是那一位幸运的生还者了。问题是;如何能飞渡而不倒呢?

他放弃了从木门逃出的念头,开始向南面的峰头去探索,缓慢地,小心地,沿白线西行,距白线约六七丈左右,逐步探进。

这一天过得好漫长,总算天黑了。

第二天,更是漫长,不时传出叱喝声与号叫声,互相残杀的惨剧不断在上演。

第三天,所有的人皆水米俱尽了。

他第一次出现在小径中,劈面便撞上傻大汉恨地无环,踉踉跄跄从东向西走。

后面,四个男女相距六七支,也踉跄地跟来。

恨地无环的大眼中红丝密布,嘴唇因缺水而龟裂,手握一根木棍,跌跌撞撞而来。

他到了路中,劈面拦住叫:“恨地无环,你怎么了?”

恨地无环像头受伤的猛兽,一声厉叫,一棍劈来。

他疾退两步,叫道:“恨地无环,定下神,我是老王,你曾经找我带过路,咱们是朋友。”

恨地无环急拔鬼头刀,一声厉叫,连人带刀的向他冲来。

他不得不奋起自卫,向侧一闪,“卟”一声给了恨地无环一记耳光,伸脚一拨,恨地无环“砰”一声跌倒了。

四个男女到了,领先的中年人叫:“杀!又少了一个。”

他将恨地无环拖至一旁,苦笑道:“你大概饿昏了,人大肚大,可怜竟然两天不进水米……”

“你也算一个。”中年人叫,一剑劈来。

他向侧一闪,喝道:“不许动手,……”

“杀!”第二个到达的少妇厉叫,身剑合一飞扑而上,来势汹汹志在必得,剑上居然可发剑气。

他再向侧闪,扭身出腿飞扫,“卟”一声扫在少妇的腰臀交界处。

少妇一扑落空,被扫得加快向前冲,冲出两丈外,突然传出一声弦响,寒星一闪,被伏弩恰好射入小腹。

“砰!”少妇倒了,发出一声可怕的濒死哀号。

三名中年人大骇,拔腿便跑。

杜弘摇头苦笑说:“目下大家都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了,可叹。”

他扶起了恨地无环,拍打着对方的脸颊,叫道:“恨地无环,醒醒!醒醒!”

久久,恨地无环张开了无神的双目,虚脱地叫:“我……我受不了,杀……杀了我,给……给我一刀……”

“你先定下神,不可乱叫浪费精力。”

“我……我渴,渴死了……”

他取下水葫芦,倒出一些绿色的汁液滴入恨地无环口中,恨地无环双手一抓,便抓住了上空的水葫芦,一口吸住葫芦口,咕噜噜猛吸。

他不忍心夺回,不住低叫道:“不能喝多了,喝多了肚子受不了的……”

蓦地,右侧三丈外人影乍现,是一个年约半百的高瘦汉子,鹰目炯炯。腰带上,共挂了四个水葫芦。发出一阵枭啼似的怪笑,徐徐走近说:“你阁下竟有菩萨心肠救人,岂不可怪?水葫芦给我,这次放过你。”

他徐徐站起,冷冷一笑道:“你共夺了三个水葫芦,必定杀了三个人。”

“嘿嘿!何止三个?在下已丢了二个水葫芦了。”

“哦!你定然艺业惊人,很了不起。”

“不是在下吹牛,除了我勾魂使者巫山云之外,谁也休想通过生死之门。”

“哦!你就是横行大江南北的独行大盗勾魂使者姓巫的,失敬失敬。”

“好说好说。喂!你为何不杀那浑小子?”

“他是在下的朋友。”

“桀桀桀……”勾魂使者仰天狂笑,笑定后说:“老天!生死关头,朋友不值半文钱,你竟……”

“在下不是这种人。”

“哦!失敬失敬,你的名号是……”

“银汉孤星杜弘。”

“咦!久仰久仰,你很年轻哪!喂!你葫芦中的水快被那浑小于喝光了。”

他低头一看,蹲下夺回水葫芦,叫道:“恨地无环,到一旁躺一躺……”1

话未定,劲风压体,人影一闪即至,剑虹入目。

他突然贴地急退,危极险极地逃脱一剑之厄,挺身火速拔剑,勾魂使者第二剑也就到了。

“铮铮铮!”他速封三剑,将对方凶猛绝伦的三招—一化解,双脚未离原地,最后一剑将勾魂使者震飘八尺外,冷笑道:“勾魂使者,在下不饶你了。”

勾魂使者脸色大变,大喝一声再次冲进,剑出“飞星逐月”,猛攻他的中宫,剑尖直指上盘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