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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弟,是怎么回事?谁打了你?”

“大哥,你……你知道金翅……”

“金翅大鹏的事,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我已经去找过罗分局主,他虽然不在家,那位曾镖头已将内情说了,我这两天跑了不少地方。”

“大哥,请……请余大人快……快回南京,不然凶……凶多吉……吉少”

余大人穿了便服,坐在床缘,是个方面大耳,五官端正的中年人,捏住他的手,苦笑道:“琪二爷,苦了你了,我……我十分难过……”

“余大人,宁……宁州去……去不得。”他喘息着说。

余大人喟然叹道:“我知道这是陷阱,但我不得不往里跳,皇命在身,哪由得自主?这次他们本可将我贬为守门吏,但仅降一级外谪宁州,而且限令携带家小赴任,我便知道他们的恶毒阴谋了,可是……”

“余大人,还来……来得及回……回头。”

“琪二爷,能回头么?撇开皇律不谈,他们既然要逼我前往,沿途并未下手,可知他们的人,早就跟随在旁。向前走,还能多活几天,他们的用意是要我死在任所。后退,他们便要立即动手了。”

韦陀李珏神色懔然地说:“余大人,你总不能睁着眼,往刀坑里跳哪?”

余大人泰然一笑说:“死有重于泰山,轻于鸿毛之分。我余星海食朝廷俸禄,必须忠君报国,死于忠重于泰山,斧钺临颈绝不畏死退缩。贤昆仲义薄云天,下官有一事相求,尚清慨允。”

“余大人……”

“下官年将半百,膝下仅有一女,请贤昆仲仗义援手,为余门存此弱息,带她远走高飞,下官九泉之下亦可瞑目,余门存殁均感……”

门外,突传来清晰的语音:“爹,女儿决不离开爹身旁。爹能为国尽忠,女儿也要为亲尽孝。死于忠死于孝,余门子孙上可对天地鬼神列祖列宗,下可对余门后世于孙,请爹不要以女儿为念。”

另一妇人的口音也说:“老爷,请放心吧,贱妾与君同患难,大节无缺,可对天日。”

在旁角煎药的一名老仆凛然地说:“老爷,老奴余成尚可操戈,与贼决一死战,死于又含笑九泉。”

窗外突传来一阵狂笑,“啪”一声响,明灯倏灭。

余大人奔近窗台,急问:“珏大爷,是什么人?”

韦陀李珏站在窗外,凛然地说:“不知道,至少也来了两个人。发笑的人是男的,听笑声可知相当年轻。站在窗下还有一位女的,淡淡脂粉香犹在,施用脂粉,定然是中年以上的女人。”

老仆余成端来另一盏灯,突然凉叫一声。

韦陀李珏越窗抢入,一把拔出桌上的飞刀,取下飞刀附着的一封信,念道:“书致金陵双杰,如不畏死,曷兴乎来,知名不具。”

又及“汝妹安否?”

韦陀李珏丢下书信,抢出房外。

前面另一间客房,一位少女仗剑而立,将一位中年妇人?一位少女掩藏在身后。

“小妹,怎么了?”他急问。

“有人行刺余大人母女。”仗剑的少女答。

“人呢?”

“走了,好快的身法。”

“你头上是什么?”

少女头上硫的是三丫发,伸手一摸,摸下一具草标,上面也带了一方白纸。

她打开一看,变色念道:“插标实首,寄汝之头。”

韦陀李珏走进。脸色泛白地说:“我们栽到家了,他们是示威来的。”

“大哥,知道是谁么?”少女问。

“大哥打算……”

“我去找几位朋友助拳,义无反顾。余大人一门忠孝节义,值得咱们江湖英雄豪杰为他赴汤蹈火。小妹,好好照顾夫人小姐,不令她们受惊,恶贼们近期尚不至于下毒手,只须镇静应付,谅无凶险。”

次日,李珏匆匆外出,薄暮方颓丧地返驿,显然请朋友碰了软钉子。

一连三天,韦陀李三的眉头,愈锁愈紧,早出晚归,每次皆独自返回。

一早,他与余大人在外间早膳,余大人愁眉不展地叹息着问:“珏大爷,真的请不到朋友么?”

他摇头苦笑道:“朋友们皆受到威胁,接到警告,全都走避唯恐不及,怕惹祸烧身,唉!别提了。”

“那……珏大爷……”

“即使没有朋友相助,李某也要护送大人到宁州,等舍弟可以行走,咱们就动身。今天我去找夫子,先定下轿夫再说。至宁州脚程需八至十天,须早作准备。”

门外突然出现一位驿卒,欠身道:“上禀余大人,外面有位道长求见。”

余大人离座道:“快请他进来。”

韦陀抓起搁在凳旁的降魔林,低声道:“余大人,在下先见见他……”

门口已出现一位中年老道的身影,穿青道饱,佩剑挂囊,手中提了一个包裹,呵呵大笑道:“李施主,放心啦!他们如果动手行刺,根本用不着在前途布下十里埋伏。”

余大人急步迎出,抱拳笑道:“原来是一清道长,失迎失迎,恕罪,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