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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五元宵节,盛京一所四合院里,麻雀蹲在屋檐下,互相偎依着取暖,叽叽喳喳,偶尔飞下来,啄院子里晾晒的苞米。小麻雀们蹦来跳去,平添了几分春的喜悦。

    东喜打帘子,十二亲手扶着娇娇迈过门槛,嘴里一个劲儿嘱咐:“慢点儿,慢点儿啊!”

    娇娇佯怒,“好了,我又不是没生过孩子,紧张个什么劲儿!”

    十二嘿嘿一笑,“这不是前两天你老吃不肚东西,给吓的嘛!福晋别生气,等孩子一生出来,我指定打他一顿,好好给你出出气!”

    东喜、东福听了,全都低头憋笑。娇娇笑嗔一声,“傻样!”

    十二扶着娇娇,在院子里慢慢散步,一面走,一面闲聊。说绵蕊今年该有多高了,走的时候,才会叫阿玛、额娘,今年该能流利地说话了。肚子里这个,到八月就该生了,不知道是男是女。

    小树子领着阿鲁特氏进院,就看到十二贝勒与福晋恩爱说话。阿鲁特氏眼圈立马就红了,闺女命好,有个疼她爱她的男人,就是吃点苦寒,又有什么呢!

    娇娇眼尖,瞥见母亲进来,急忙迎上去,嘴里埋怨:“不是说请您开春再来嘛。这大冬天的,寒风刺骨,路上多难受啊!”

    阿鲁特氏急忙带着丫鬟、家仆上前给二人请安,亲手扶着闺女,生怕跌着似的,嘴里回答:“反正你阿玛在江苏任上,我一人在家过年没意思,索性,搭你二哥车来。他一直给我送到城外,这才骑马回去。”

    娇娇跺脚,“二哥来了,您也不叫他进来。我都有十来年没见他了。”

    阿鲁特氏呵呵笑笑,“往后总有时间。”再看女婿,“十二贝勒好。可是有日子没见,壮实许多。”

    十二笑着上前搭话,“岳母大人好。一路辛苦,屋里坐,喝杯热茶吧。”

    一行人到正屋坐下,阿鲁特氏吩咐丫鬟们把带来的礼物一样一样拿出来,给娇娇和十二看。有自己准备的,有娇娇几个嫂子做的。还有宫里头皇后赏的。

    十二看了,谢岳母费心。娇娇则是问皇婆母娘近日如何,绵蕊可还调皮。

    阿鲁特氏只说皇后还好,绵蕊格格整天除了玩,就是吃,乖巧的很,从不添乱,宫里主子们都喜欢十二贝勒家大格格,等等。顺便,又说了后宫之中生死升降等事。

    十二听完,冷笑一声,“这么着就没了?真是便宜她了。”

    阿鲁特氏听了奇怪,不好直接问,只得看自己闺女。娇娇看没有外人,索性把魏氏当年下毒谋害十二之事说了。

    阿鲁特氏听完,学十二冷笑,“她哪知道,自己也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说着,就把恭嫔、福贵人相互勾结的事说了。还说,有相熟的内务府世家透露,平常在也参与其中。

    十二与娇娇听完,沉默半晌。娇娇轻轻拍拍十二胳膊,“放心吧,皇额娘有小月、小星护着,不会有事的。”

    十二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在想,后院女人多了,果然没什么好处。”

    娇娇、阿鲁特氏听完,对视一眼,会心一笑,转而谈起他事。

    下午,十二居然接到乾隆大老远从京城送来的赏赐。惊讶之余,就要写折子谢恩。娇娇提醒,“如今文字案正甚嚣尘上,还是请来王御史吧。”

    十二点头,请来王杰执笔,写好谢恩折子,十二誊写一遍,派人送往京城。

    乾隆此时正跟太后说话,舒倩领着一堆嫔妃,带着皇子、公主们陪着。说到前几年,过了正月,乾隆就陪着太后、嫔妃、皇子大臣们出巡,太后感慨,“这几年,哀家居然没怎么出去过。不过就是去圆明园住两天。这会儿想想,老骨头,还是松泛松泛的好。”

    舒倩低头赔笑:那是,没皇后给您老人家当枪使,净忙着跟令皇贵妃宫斗了,您就是想出去,也得有那空哇!

    乾隆笑着回答,“可不是,儿子也觉得,应当常出去,才能知晓民间疾苦。”

    乾隆这么一说,底下嫔妃们争着赞同。皇子们也见缝插针,撺掇着乾隆、太后出门。

    太后笑笑,拍拍舒倩的手,慈祥地问:“皇后什么意思呢?”

    舒倩谦和笑笑,“皇额娘在哪儿,媳妇就陪您到哪儿。”

    乾隆瞥一眼皇后,跟太后商量,“皇额娘,后宫之中,还有好多事,要皇后处理。况且,皇贵妃又不在,淳妃、平常在怀有身孕,总得有人照顾。儿子看,还是叫皇后留在京中看家吧。”

    太后不高兴了,“媳妇孝顺哀家,皇上吃醋了?你放心,出去以后,哀家绝不打扰你们夫妻二人——说话。这总行了吧?”

    舒倩只作害羞,低头不语。乾隆无奈,“皇额娘取笑儿子。朕与皇后都是老夫老妻了。您还笑话。那——就依皇额娘吧。”

    太后笑着拍拍乾隆胳膊,“少年夫妻老来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