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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睁开眼睛,叹了口气。他自己的幻影移形点。他到家了。他用手揉了揉生疼的眼睛。他有多久没有睡觉了,真正的睡觉?他数不清了。但是,他经常记不清他失眠的夜晚。这是一种职业病。

    他需要吃点东西,洗个澡,上床睡觉。在他睡上至少十二小时之前,如果有人召唤他的话,那就自求多福吧。他朝餐厅走去,但起居室里传来一个声音,让他停了下来。

    “过来,我不会伤害你的!真是个好孩子。来妈妈这里。”

    他往两边看了看。当然,是韦斯莱。他一刻也没有忘记她现在住在这里。可她到底在和谁说话?来妈妈这里。真是个好孩子。孩子?她有一个——哦,不!他的眼前浮现出恐怖的场景,一个小孩生活在他的屋檐下。噪音。混乱。婴儿食品和尿布之类的东西。但这怎么可能?她不可能有孩子,对吗?她的戒指还是白色的……

    他急忙走到门口,朝里面看去,手里的旅行袋差点掉在地上。

    她背对着他,站在一把软垫椅子上。一只脚踩着椅子扶手,另一只膝盖在椅背上保持平衡。这是一个危险的姿势。她朝窗帘顶部伸出手,想够到蜷缩在角落里的一个小毛团。一只猫。

    “到妈妈这里来。”她假装欢快地说。

    但吸引他注意的不是那只猫。她穿着牛仔裤。他满意地打量着她,心想,他的妻子正穿着牛仔裤。对她来说,它稍微紧了一些。他以前从未见过她穿牛仔裤;她把它穿得很好看。她的身材一点也不像她母亲。他露出笑容,暂时忘记了疲劳,靠在门框上观看。

    她停了下来,不耐烦地把头发拂到一侧肩膀上,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只猫。他看到她小心翼翼地保持平衡,再次举高了双手。当她这样做时,背后的衬衫卷了上去,让他看到了她腰臀之间长着雀斑的白皙皮肤。真有趣。他一向喜欢身材健美的女人,尽管她只是个韦斯莱,也不能阻止他欣赏这场表演。他抱着胳膊,继续观看。

    她变换了一下姿势,椅子晃动起来。接着,就像慢动作一样,它带着她向后倒了下去。她发出一声尖叫,他本能地跳上前,抓住她的腰,在她摔倒之前把她拽了回来。

    她惊恐地叫了起来,他们一起向后倒在了地板上。

    “噢。”她落到他身上,胳膊肘撞到了他的肚子。她的头发披散在他的脸上,贴着两天没刮的胡子,像铜色蜘蛛网一样缠住了他。他摇了摇脑袋,想把它们从他的衣服上和嘴里甩出去。它们太多了;他以前从没想过她的头发有多长,想到他的身上都是她的头发,他莫名觉得很震惊,几乎像是被人看到了裸体。

    她转过身,当她看到是谁抓住了她时,她咒骂道:“你差点吓死我!放开我!”他仍然抱着她,她腰部的皮肤在他手中温暖而柔软。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像……人类。她从他怀里挣脱,喘着粗气坐在他身边,往下拽了拽衬衫的下摆。这是一个局促不安的动作,让他有一种奇怪的胜利感。

    “梅林,马尔福!你吓死我了!你在那里多久了?”

    “没多久。你到底在干什么?”他抬头看着窗帘上的那只猫。两只黄色眼睛冷漠地朝他眨了眨。“那个——那个东西在我的窗帘上干什么?”

    “那不是什么‘东西’,那是猫狸子,”她傲慢地对他说。“我今天刚买的。”她抬头看着它,傲慢似乎消失了。“我今天下午刚把他放下来,他就爬到上面了,之后他一直待在那里。我想我可以直接把他召唤过来,但他会害怕的,可怜的家伙,他会永远恨我的。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他已经够害怕的了。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她转身抓住他的胳膊。他猛地绷紧了身体。人们不会……毫无预兆地触碰他,就像这样。

    她似乎没有注意。“你能帮我把它弄下来吗?”

    德拉科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为这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如此紧张。她看起来很困扰、同情、恼怒。他不理解。不过是一只猫——猫狸子,他纠正自己。他会让那该死的东西彻底消失。他呼了口气。他筋疲力尽。他这一周很难熬,他想吃晚饭。洗澡。睡觉。

    但是,他低头看着手臂上的那只手。那是她的右手,拇指戴着一枚银戒。想到她需要他为她做些什么,不带讽刺或恶意地请求他:只是一个简单的请求,他的心里就涌起了一种陌生的温柔。她还触碰着他的手臂。

    “让我试试吧,”他发现自己在说。“我比你高一点。”他眯起眼睛看着那个讨厌的家伙。“我想我能够到他。”

    他恼火——且有些夸张地——叹了口气,扶起扶手椅,爬了上去。果然,他只要站在坐垫上,就能够到那只可怜的动物。他从窗帘上把他拿下来,交还给金妮,然后跳下椅子。

    它只是一团灰色的小毛球。她把它抱在胸前抚摸着,把脸颊贴在它的皮毛上,呢喃着一些没有意义的话,这种亲密的行为让德拉科有些不自在。他转身打算离开。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要去找点东西吃了。”他嘟囔道。

    “好的,”她说,声音有些颤抖。“我要把他带到我的房间里。”说完,她离开了。

    那天晚上,她没有再出现,德拉科吃完饭就去睡觉了,他睡得很沉。

    第二天早上,金妮走进餐厅,发现德拉科已经在吃早餐了,他的盘子旁边放着当天的《预言家日报》。看到她进来,他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她忍住了想笑的冲动。这真是……老派的作风,这种举动不属于她所熟悉的那个世界。她有六个哥哥和一位父亲,当她走进餐厅时,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站起来过。她想起那晚在蓝洋葱酒吧,她在他的桌旁坐下时,他也这样做了。

    “早上好。”她尴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