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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瑟和金妮一起回到四季之风,在漫漫长夜中坐着等待。金妮蜷缩在德拉科的扶手椅里,看着图书室的壁炉。从敞开的法式双开门飘进来的八月空气温暖而潮湿。她没有生火,而是等待着从烟囱落下的绿色火焰。她的腿上放着那本蓝色的麦克尼斯诗集。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试着看书,但那些字总是混到一起,她根本看不懂,最后,她放弃了。洛莉给他们端来了茶和吐司,已经在托盘上变凉了。德拉科还是没有回家。当地平线的边缘在光线中变得柔和起来,第一声鸟鸣打破了夜晚的寂静,如同鹅卵石落入池塘表面,亚瑟站起来,拿过了他的斗篷。

    “我要去魔法部谨慎地打听一下,金妮。我有一个朋友在mles,还有一个是缄默人:他们可以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四处打听。”

    “爸爸,实话告诉我……你觉得他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亚瑟坚定地说。“别担心了:德拉科会没事的。可能只是躲起来一段时间,或许他还有其他妙计:我们没有想到的。”

    但金妮不这么肯定。德拉科昨晚离开四季之风时,一心想去见亚瑟;她很确定。他不可能在飞路时突然改变计划。“你一有消息就通知我。”她对父亲说。

    他俯下身,吻了吻她的脸颊。“你休息一下,让我来操心吧。我会和你保持联系的。”

    她试着休息,最后躺在德拉科那一侧的大床上睡着了,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紧紧地拉着,挡住了早晨的阳光。不过,她事先安排洛莉守在图书室的壁炉前,如果有任何消息就马上叫醒她。

    几个小时后,她自己醒了,觉得头昏眼花。她立刻知道还没有德拉科的消息:如果有的话,洛莉会来告诉她的。她翻了个身,盯着深红色的床帐,绝望像海绵里的水一样渗入她的全身。

    “德拉科,你在哪儿?”

    回答她的只有寂静。

    她的父亲在中午时飞路过来,告诉她他一无所获,但他还在努力。“金妮,德拉科有可能藏在什么地方吗?”

    她无法回答他:她不知道。

    直到父亲离开后,金妮才想起来:男爵的名字。如果他抓住了德拉科,那就可以找到他。她还穿着昨天下午的那条牛仔裤:她从兜里掏出德拉科离开前给她的那张羊皮纸。她当时没有看它,她坐在沙发上,展开了它。

    上面写着:克雷格·邓巴-威尔克斯。金妮等待着,她的手里拿着这样一个声名狼藉、权势显赫的人物的身份,她以为会感到一阵寒意或恐惧。但她只觉得愤恨。这个人怎么敢向德拉科提出那样的要求?他怎么敢毁了他们的生活,让他们——他们两个——受制于他的心血来潮?她拒绝害怕他。他只不过是羊皮纸上的一个名字,没有理由害怕一个名字:这是哈利教她的。她把羊皮纸揉成一团,塞回口袋里。

    哈利。她考虑联系他。他立刻就能找到这个人——毕竟,他们知道他在怀特岛——如果男爵抓走了德拉科,他们能把他找回来。她犹豫了一下。她父亲认为德拉科可能躲起来了。如果他真的躲起来了,他不会感谢她招惹是非和引起注意。他尤其不会感谢她把哈利·波特牵扯进来。

    她坐在那里,权衡着各种选择,她突然想到了答案:水银。她要去找洛温·金凯德和大卫·戈登,把一切都告诉他们。他们一定能找到德拉科。

    洛温和大卫一听到德拉科失踪的消息就赶来了。他们是他最好的朋友,金妮很难告诉他们,他们的朋友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然而,当她告诉他们时,她父亲也陪在她身边。他们一起讲述了月黑社、男爵和德拉科的欺骗。金妮感到很痛苦,好像她在背叛她的丈夫。她觉得自己像个刽子手,给曾经美好的友谊盖上了死亡的印记。可她别无他法:她不知道还能找谁。

    洛温和大卫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她说完后,两个表兄弟沉默地看着对方。接着,他们同时说道:“我们还在等什么?我们去找他,把他带回来。”金妮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我和你们一起去。”她对他们说。她已经决定了:她的丈夫可能有生命危险,她不能坐在家里什么也不做。

    三个男人立刻反对,她父亲是其中最大声最激烈的。她很固执。“如果你们不带上我,我就自己去。”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我们在浪费时间,”她冷冷地说。“我现在准备走了。你们去不去?”

    他们试图争辩,但她很坚决。她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参加过战争吗?她不是魔法部的傲罗吗?有生命危险的难道不是她的丈夫吗?

    最后,他们同意了,只是因为他们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她。亚瑟接过写着邓巴-威尔克斯名字的羊皮纸。“我去问问我认识的人,”他对他们说。“一小时之内,我就能知道他在哪儿了。”

    一个半小时后,金妮站在怀特岛的幻影移形点,前面是一家卖女鞋的商店。

    她父亲看了看笔记。“沿着这条街走下去。”他有些担心地看着金妮。“你确定不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吗?”

    她翻了个白眼,用胳膊肘推开门,来到人行道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十分阴冷,商店已经亮起了灯。“我们在哪儿?”

    “纽波特。”

    “走哪条路?”

    她的父亲张开嘴,犹豫了一下,耸了耸肩,又闭上了。‘很好。’金妮想:他不再劝说她不要这样做了。亚瑟拐进一条小路,金妮跟在后面,洛温和大卫护在她的两边。她理解他们的担心,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

    这条小路很狭窄,在古老的大橡树繁茂枝叶的笼罩下显得阴森森的。灰泥或石砌的小房子变成了间隔更远的大宅。小路尽头是一扇高高的铁门,从门里可以看到这条路上最大的房子。亚瑟在它前面停了下来。“就是这里。”

    金妮抬头看着这栋房子。她想,作为一个黑手党首领的家,这里出人意料地朴素。它只有两层,是用当地的石头建造的。白色的柱子支撑着二楼的阳台,但这并不罕见:附近有几栋类似的房子。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高高的石墙,把房子和庭院与街道的其他部分隔开。它一直延伸到大门的左右两侧,完全包围了院落。金妮拔出魔杖。魔杖立刻在她手里嗡嗡震动起来:庭院周围足有两英尺厚的抗扰咒。他们四个默契地缩进高墙的阴影里。

    “全是抗扰咒,”金妮压低声音说,“我想还会有反幻影显形的咒语。”

    亚瑟、大卫和洛温看着彼此。“最好先想想我们怎么进去。”她父亲说。

    “再简单不过,”金妮毫不犹豫地说。“我们从地下走。”

    男人们盯着她。大卫首先发问:“你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她回答,“去年冬天我设置过这样的咒语网:葡萄牙的一个儿童之家。我的工作是让整个院落尽可能安全。我可以通过我的魔杖感觉到:这个地方周围的咒语和我在那个儿童之家周围使用的咒语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