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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坡上的积雪逐渐消融,只有阴面还残留着一些,檐下的冰柱也融化了,随着一滴滴水消失得无影无踪。白天变长了,四月底的一个傍晚,金妮走向屋后的扫帚棚时,烟囱附近的一抹色彩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的水仙花开了。不知为什么,她哭了。

    萨拉的婚礼定在五月的第一个周末,很快就要到了。金妮试穿礼服,定好最后一些细节,她还没反应过来,排演就结束了,明天就要举行婚礼。那天晚上,她和其他伴娘们参加了一场派对,很晚才回到四季之风,觉得失落又惆怅。

    德拉科还没睡,在图书室里看书。金妮走进去,倒在了椅子里。

    “排演怎么样?”他问。

    金妮耸了耸肩。“错误百出,但他们说这会给婚礼带来好运。”她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炉火。过了一会儿,她说:“我为萨拉感到高兴,同时,我也不想让她结婚。下个秋天,我想搬回我们以前的公寓,一切恢复原样。我会非常想念她的。”

    德拉科没有回答,金妮很感激他没有对她说那些毫无意义的陈词滥调。最后,她站了起来。“你明天想和我一起去参加婚礼吗?我可以带一个人去。”

    “不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的时候可以给我讲讲。”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晚安。”

    “晚安。”

    她上楼去了,第二天早上,德拉科还没醒,她就出了家门。她答应要给萨拉做头发,还得装饰教堂。

    这一天过得很快。一身白色的萨拉很可爱,当金妮最后一次放下她朋友的面纱,把捧花递给她,站到自己的位置时,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人生的一章已经结束了,一切再也不一样了。

    九点的时候,德拉科听到金妮出现在幻影移形点,比他预期的要早。他感到心里放松了,这才意识到,他一整天都魂不守舍地等着她回家。她出现在图书室门口,穿着一件纤薄的绿色衣服,平常的直发烫了卷,披在肩上。她对他挥舞着手里的瓶子。

    “你好。”

    “你好。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她耸了耸肩。“我不太开心。我等了一段时间,然后告诉萨拉我头疼,她就让我回家了。”

    “你真的头疼吗?”

    她摇了摇头,倒在皮沙发上,看起来很沮丧。“没有,但我真的很累,而且……嗯,我想我难过是因为我最好的朋友刚刚结婚了。无论如何,我不能再待下去了。”她看了看手里的瓶子。“哦,对了,他们让我带一瓶酩悦香槟回家。你想来点吗?”

    “如果你愿意和我分享的话。”

    她对他笑了笑,笑容温暖了他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好的,”她说,“那太好了。”

    他找到香槟酒杯,把瓶塞拔了出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金妮问。“每次我开香槟时,瓶塞都会飞到房间的另一边,差点撞瞎别人的眼睛。”

    他递给她一个酒杯,然后坐回椅子上。“给我讲讲婚礼。”

    金妮仰面躺在沙发上,把脚搁在一个软垫上。“萨拉是最漂亮的新娘,”她说。“不过,我还没见过不好看的新娘呢,对吧?”

    他纵容地笑了笑。

    “但我觉得其他的和普通婚礼没什么两样。每个人都发表演讲,跳舞,晚餐上有龙虾。恐怕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哭。噢,看。”她拿过手提包,在里面翻找。“有人给我和萨拉拍了张照片。”她把它递给了他。

    照片上,微笑的金妮和一个黑发新娘向他挥手、咯咯地笑着。他看到金妮做了个飞吻。他注意到,她的头发里插着一枝铃兰,但一定在什么时候掉了,因为她现在没有戴着它。他把照片还给金妮,她深情地看着它。

    “我要把它装裱起来,”她说。“怀念我最好的朋友的最后一样东西。”

    “胡说八道,”他轻快地对她说。“她仍然是你最好的朋友。她只是结婚了,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