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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康靖知道自己明天就要离家远行,因而有些重要的话他一定得格外叮嘱夫人。

    平日里,他根本不敢提这些,今晚为了不至夫人不悦,他说起话来格外地细语柔声。若是换做平日,李招娣这个说不得的小老虎一定会在此事上与丈夫争辩个十几回合,可今日她说起话来却也柔和婉转了许多,简直跟换了个人一般。

    这时,大大咧咧的她终于服软回道:“好啦,我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吧,再说了,我不吃,是因为我身体好,儿子那么小,能跟我比么?”

    本还想绷紧嘴角的李招娣说完这话后,自己竟“噗嗤”一下乐出了声来。沈康靖瞧了也算是放心了,接着他很是暖心地将夫人揽入了怀中轻抚她的手臂。

    这时,夫妇俩坐在床边依偎在一起,又说了许多悄悄话。“闷得慌,就去找姑妈她们打打牌,我知道你手气向来不错。”沈康靖跟夫人打趣着。

    “那是,我运气好的很,我发现自从景枫出生后,我就时来运转了,以前在新加坡,跟我那些亲戚玩牌,总是输输输,你说景枫这孩子是不是个小福星?”

    一提到玩牌,李招娣立马来了兴致。

    “别提什么小福星了,不是个祸头子就不错了,景枫这小子真是没一刻安静的时候,老话说的什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是说他这种劣童的。”

    一想到儿子就头疼的沈康靖说的话可一点也不夸张,别看景枫还是个幼儿,在他眼里已经是个特不让人省心的主。

    可做娘亲的李招娣听了却不甚欢喜,立马板着脸又跟丈夫理论了起来。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虽然经常话不投机,可却仍是聊到了深夜。

    第二天一早,沈康靖虽感疲惫,可却还是准时爬了起来向码头赶去。

    到了马江后,他第一时间便去拜见恩师陈英。师生相见后,双双热泪盈眶,喜极而泣。

    当日傍晚,沈康靖便随了陈英去他家畅谈叙旧。现年四十三岁的陈英生自福建侯官县,外形很是普通,面部上最突出的一处便是他那眉毛,十分浓密不说,再长一点便可连成长长的一字。如今的陈英已经升至战舰“福星”号的管带。

    当晚,饭桌上还有一人,名叫王达宗,既是陈英的学生,也是沈康靖在前学堂的同窗好友。王达宗与沈康靖虽同一年入学,可他却是班里面最大的学生,当时已经十六岁,足足年长了沈康靖近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