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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洲蛮域的深处,大雪覆盖终年不消,凰山之巅低无再低的气温对蛮一点儿影响都没。墨闻看着袒露胳膊的壮汉子道:

  “蛮,我预测师尊已经快要苏醒了。怕之前的仇家先找上她,我下山去寻师尊。你且留在凰山,待我消息。”

  “大师兄,何必如此呢。我如今也算登堂入室了,虽未入九境却也隐有八境第一人的趋势了,不如让我去寻师尊吧。”

  “你可能认得师尊转世的模样?”

  “额~凭直觉吧。”

  蛮毫无思考直接回道,墨闻无奈的叹口气再道:

  “师尊有归一之境,你若碰见能使此境界的女子便是师尊。”

  “大师兄,演示一下。”

  “我不会。”

  “好吧。”

  “那怎么知道归一呢?”

  “游武之上便是。”

  “明白了。”

  领了师兄之命的蛮,出了宫殿直接一跃而起,冲向了天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又瞬间返回宫殿之内问道:

  “大师兄,师尊是托世到哪啊?”

  “西洲之地。”

  “噢~哈哈,师兄,蛮先告退。”

  再次冲上的天空的蛮似乎想到了什么,又不好回去再问墨闻只能先从蛮族深处可始找起。

  数年前以西洲八境第一人踏入通玄的墨闻,看着如无头苍蝇乱窜在西洲天空的蛮,忍不住摇头道:

  “由他去吧。”

  ————————————

  东洲大陆之上,西临北海背靠抚顺山的浅墨书院,此时书院内读书之声朗朗入耳。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童子先天阳原未泄,读书声起之时便如一条条的金色蚕丝不断汇聚,汇聚成一条金色嫩龙游荡在书院上空。

  有些走叉转修阴神之道的鬼修,更是远远的避过连看都不敢看。

  有泥塑金身护魂的阴神则可近旁儿悉听如与圣贤同在,更是能不断化去魂内阴气越发通神。这也是天河壤稀土的珍贵之处,乃是东洲许多书院的必得之物。

  颇喜君子贤人之称的书院众修,往往出的真君子少,伪君子多,真小人却罕见的很。伪小人次贤人却是不少。

  读书人干起架来一滩糊涂,可吵起架来,揭起短来,那便如君子坐心,屡战屡胜。揪了儒家子莫小辫子的易青峰,被董墨偷偷关起门来骂了数百年。

  易青峰身死时,子莫更是畅快痛饮大醉三日,大作文章,观其文破一羽之道,让读过的人不得不叹个妙字却也有点儿事后赛诸葛的意思,让子莫心中不平。

  儒家学说最好的看法,正反两观,一观文,观其文之正,再反观,观其人心。此人言此道,却是心为何求也?

  绕起弯弯来的儒家君子一句话,都能扯到圣贤身上,满口知乎者也,仁义礼信,不知其何求也。

  至此便可见君子学问虽多,却言于表,文章虽大,却无一句自己的言,多是先贤之言,便是赢也是先贤之胜,让人不得不恭维,却又无甚敬心,反而离真正的君子之道相差更甚。

  有儒家君子之称的子莫,学问大,心气高,后被易青峰打了一跌后,发狂之后反而越发自省。学问越做越好,后更是隐隐脱君子而出入儒家伪圣之势。

  其他书院有君子之名的儒修便心中不喜了,那场儒道之争也成了二十六座书院茶余饭后的笑谈,尽显儒家本色。

  浅墨书院内,大院主子勿顾信,此时闲坐于庭上扶着一首清淡的曲子。琴旁儿一小脚桌上摆放有白瓷茶壶白瓷茶碗,白瓷碗内的碧绿清亮配着正在扶琴的子勿,儒家君子之号却也实至名归。

  端坐于庭下的包仲乃浅墨书院的二院主,无君子之名号,却也称得上贤人。三院主寒凝冰此时却是立于庭下,并未落座,听着子勿扶琴,不思外道。

  一曲扶完的顾信,慢慢回手起身,从庭上走下迈步前行到浅墨书院门外,包仲和寒凝冰却是紧随身后一道而行。门庭大开,三人站立,默默无语,静候贵客。

  时不久,便见有三书生打扮的人,背有书箱折伞,手持行山杖渐渐由远行至浅墨书院前。

  两位君子相见,目光交汇,便眼色带笑,未开口却已神交,不失仪表的子勿更是言语带笑,开口道:

  “今日得见子莫,真是百年幸事。”

  “子勿如此夸大,却有失风范了。”

  “当年能跟中洲第一天娇坐而论道,此番却是未有夸大,子莫虽败亦是胜也。”

  “子勿果然是君子之中的佼佼者也,门下儒修学问颇深,更是出走中洲传教。”

  “力微休负重啊,不想门下儒生却是学未有成,便出走如今却也不知身如何了。”

  “任重才道远已,一番番打磨之后更是如美玉上雕刀,光华显现。”

  “朋从远方来,不亦乐乎。焉能门外立谈,快快请进。”

  “有道是,闲者休来贤者来。这般打搅希望诸位莫怪。”

  “岂会,岂会。”

  “客气,客气。”

  满脸浅笑的众人,都是互道了好一番之后才入了书院。子勿更是身居于后,以客为主。子莫却是连连避过,便同道而行,无主客之分。初次交谈便输了一手的子勿,没法只能先顺坡下,待坐定之后再行起事。

  跟随董墨而来的太史逸、廉青也是跟浅墨书院的诸位微笑低头见过,颇有点头之交的意思。

  入了书院的六人于庭内落座,门内小书生更是早早便摆好了香茶,甚至不少小书生都扒在庭院外观看。毕竟那场儒道之争的动静太大,甚至成了儒家之后上课中的一文,得见真人的小书生早早便将心中圣贤抛到脑后……

  话说当年丟了神秀山的董墨,只能再将雅芝重新建在次山乾元山上。可输了一场论道的雅芝书院却并未没落,而是更加辉煌。甚至有很多听闻董墨休身、齐家,见解的人都慕道来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