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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古稀之年的长辈,对着自己的亲孙女,什么样的话都出来了,简直不堪入耳,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那次完颜萍以为自己要死了。

    后来,是孙建军不放心,打电话告诉了她舅舅周华。周华第二天一大早赶过去时,完颜萍正发着烧,人躺在床上都烧糊涂了,胳膊肿的比腿还粗,却还在惦记着小靓。

    周华把完颜萍和小靓送到了医院。一个多月后,完颜萍的胳膊好了,可她发现小靓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从那一巴掌后,小靓连看着姐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再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一个字。完颜萍不断地跟她说话,她就是不开口,也不看她,眼神游离飘忽不定。

    完颜萍第一次跪在完颜洪涛面前,不停地磕着头,哭着求他,带小靓去医院。可他们就好像经历了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没有任何态度。

    从那一次,她看清了完颜洪涛的冷漠。心凉透了。从此以后,什么事都不争,不辩解,只当自己和小靓,从此都是个哑巴。

    是不是这样就可以活着、长大。

    凌晨五点半万籁俱寂,天刚刚萌亮,空气里弥漫着轻纱般的薄雾。

    完颜洪涛从镇上照相馆的后门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上了他那辆桑塔纳,他开着车经过了医院门口,又倒了回去。

    医院的工作人员昨天就催他缴费了。他缴完钱,上了住院部,到病房时完颜萍正在阳台上小声地念着英语课文。

    完颜洪涛推开阳台门,完颜萍着实吓了一跳,看着他。这么早来探望病人?

    他西装革履,腋下夹着黑色皮夹,人前他永远都是人模狗样的。他皱着眉头站在门边上,问她,“发什么愣?老爷子还没醒?”

    完颜萍点点头,“嗯。”

    “那个什么、”完颜洪涛,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完颜萍,“你把老爷子给我照看好啊,别再给我惹事儿,要不然之前协议好的事就不做数。说到底,这事儿也是你惹出来的,我告诉你,最好别再有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病房。

    完颜萍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起这么一大早,来这儿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她还没反应过来,又看到完颜洪涛折返回了病房。

    他从腋下皮包里取出一厚沓百无大钞,从里面抽出一张,放在病床上。瞟了一眼完颜萍,淡淡地说,“喏,这儿有一百块钱,拿去,看老爷子能吃些什么。用完了再找我。”

    一晃人又消失在门口。

    完颜萍哼笑了声,摇摇头。我做两张试卷都有一百块了。

    她走到床前,嫌弃地拿起那张百元大钞,直接扔到了垃圾桶,“不用。你的钱,太脏。”

    早晨,在一阵吵吵闹闹中,富中看门的大爷,将铁栅栏大门上的锁打开,哗啦一下,铁链子一拉开,他人就慌忙转身往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