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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帝这封诏书下得可谓密绝,但还是教无孔不入的皇后探听了一些口风,皇后本就是个心细如发的女人,早知齐野最疼爱长子,齐戎在辽西数月,半年期将到了,定在想法子让他那个嫡长子回来。

    皇后正头疼地思前想后,决意将老二齐戚推出去,她是纯贵妃所生,手里握着兵权,只要他肯逼宫,齐咸就有胜算。

    但皇后还没来得及传召齐咸,东宫两个不争气的良娣便献策地跪到她跟前来了,“皇后娘娘,臣媳有要事相告,请皇后屏退左右。”

    两人柔柔弱弱,梨花带雨,皇后也不大信她们能说出什么道道,不允,“就此说。”

    水红长襦裙的良娣,抹着泪眼道:“齐戎没良心!娘娘,臣媳和妹妹入宫两年,他竟从来都没碰过我们,至今、至今我们还是完璧!”

    皇后一怔,这是她没料到的,冉清荣还是东宫太子妃时,两个良娣生不出儿子,她固然是半喜半忧,但皇后从来不知齐戎并未与两个小妾圆房,竟有此事!

    皇后蹙眉,表示不大信,传令身旁的嬷嬷,“去,验一验。”

    说要验身,两个良娣看着满脸褶子透着精明的老嬷嬷走过来,吓得直哆嗦,趁着她们入后殿,皇后故作不信,不动声色地挥退了宫人,只留下了一个心腹嬷嬷。

    验身之后,嬷嬷回来,两个良娣瑟瑟缩缩地跟在后头,嬷嬷佝偻着腰凑近皇后的耳朵,“确是处子。”

    皇后佯怒,“到底是有什么情由,一一说出来!”

    良娣面面相觑,以泪洗面,水红衣衫的姐姐伏地跪哭,“皇后娘娘,太子每晚宿在我们房中,却不肯同床,任我们如何行事,如何撩拨,他都不动情,还警告我们不许勾引他,我和妹妹哪里勾引了,夫妇敦伦,本是人之常情,可是太子从来没有过!臣媳想,纵然太子殿下心里忘不了姐姐,可他……他也从没去过姐姐房里啊!”

    这事委实奇怪,齐野对他的发妻的爱宠,皇后妒忌都妒忌不过来,可这也不能让齐野专宠先皇后一个人,后宫到底还是有承了雨露的,譬如纯贵妃,譬如她,齐戎就算是正人君子,可总不能对着这两个风姿艳冶的美人坐怀不乱吧?

    皇后疑惑地望向了懂事颇多的春嬷嬷。

    春嬷嬷俯低老腰,冲皇后悄声道:“依老奴看,殿下兴许是不行……”

    这话简直醍醐灌顶,是了,她怎么就没想到!

    皇后诧异地望向两个良娣,她们只顾着埋头抽噎,并不说话,皇后心里有了底儿,问姐姐:“他当真从不意乱?你们使了什么手段?”

    姐姐心里打鼓,咬唇道:“我们姐妹俩,连、连那药都下过了,也没用,殿下喝了除却全身泛红,却像没事人,自此后,也再不肯用我们奉的任何东西了,应是察觉了。”

    这么一说,皇后对春嬷嬷的话信了七八分,宫里头这种催情之药都是一等一的烈,且无色无味,能让人无知无觉,外头的下三滥与之不可同日而语,是小巫见大巫。

    两个良娣虽然蠢,但魅惑男人的功夫是一等一的,齐戎竟从不意乱情迷?那就一定是不行了。

    皇后故意竖起了远山眉,丹凤眼微微一凛,“下去,此事本宫已知了。”

    两个良娣本来受过齐戎威胁,发过毒誓,绝不会把这个秘密抖落出去,否则必要沦为下贱,不得善终。两人都怕老天爷发怒,明着是来讨好皇后,搏最后一把,可所料有误,皇后丝毫没有高兴,反而有了怒意,她们吓得哆哆嗦嗦连滚带爬摸出了凤藻宫。

    没想到竟握住了齐戎身体的大秘密,皇后怂恿齐戚修干戈一事倒可以延后从长计议了。

    但皇后仍是将齐咸传入了宫里,将此事具言相告给了齐咸。

    齐咸一愣,“母后,您当真有证据?”

    “此事虽已确凿,却无证据。”皇后凤目微扬,“便是因为没有证据,才让你着手去查,只要你能将证据呈给你父皇,太子位就坐不稳了。只要齐戎垮下,你便是正统。”

    倒可以越过齐戚不谈了。

    皇后心里的算盘打得响,皇嗣乃是大事,齐野虽宠爱先皇后,也不得不为了子孙后代临幸后宫妃嫔,一旦教齐野得知齐戎身体缺陷,这个太子位迟早找理由废了。

    齐咸向来听话,回贤王府之后便派出了各路暗探,他人不傻,皇兄既然得了病,还要隐瞒,就一定会去宫外私底下看大夫。

    不过齐咸派出的耳目没逃过陆妩的法眼,当晚陆妩披着一身斗篷乘月而归,已近戌时,女人晚归,齐咸心中不悦,沉声道:“你去了哪?”

    陆妩淡淡一笑,“不必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