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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清荣弯腰蹲下来,让女儿乖巧地扑到了怀里,“莺莺!我的莺莺……”

    没想到齐戎说的真的,他一走,莺莺就只能跟着娘,即便是皇后再拦着,也不会让莺莺真的无父无母。

    冉清荣笑中带泪,莺莺亲亲娘亲的脸颊,小奶手替她擦眼泪,“娘亲不哭,娘亲不哭……”声音又甜又糯,温柔可人。

    冉清荣笑道:“娘亲才不哭,莺莺才是花猫。”

    母女两人在一旁亲热,看红了宫人的眼眶,冉烟浓连自己拽住了容恪一截月白的衣袖都不察,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有女儿太好了,甜甜的。”

    容恪侧眸看了她一眼。

    莺莺抓起皇后亲自给她缝制的梅花纹绣花小袖,给娘亲擦眼泪,边擦也边哭了起来,宫人在一旁看着,实在不忍心,“娘娘,太子已动身去辽西了,今早上,皇上在东郊践行,小郡主哭着要父王,我们都没办法,皇后娘娘才终于答应了放小郡主出来找娘亲。”

    容恪目光一动,“太子去辽西,走得很急么。”

    宫人点头,“是的,前日才递了奏折,皇上允了,殿下回东宫收拾了一番,今儿个便启程去了。”

    走得太快,竟像是落荒而逃。

    太子走时竟没带走他最爱的两名良娣,冉烟浓小嘴一扁,闷声道:“太子表哥指不定又要去辽西纳几房妾侍回来。”

    “不会。”

    冉烟浓扭头看容恪,他太自信了,雍容笃定的,冉烟浓就奇怪,“你怎么知道不会?”

    容恪刮了刮她的鼻梁,淡笑,“这回不信我了?”

    细想来,好像容恪有把握的事,最后都确如人意了,他好像总是料事如神的,不由地就让人信服。

    冉清荣怕女儿舍不得齐戎,玉手轻轻握住了女儿的两肩,“莺莺舍不得父王?”

    莺莺一想到不要她们一个人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羊羊的父王,就嚎啕大哭,“父王不要莺莺了!他还说,是娘亲不要他了……”

    莺莺一哭起来,冉清荣都哄不好,齐戎对莺莺说好也好,有求必应,说不好也不好,确实冷落了她,但莺莺还是喜欢父王的,他一走,东宫没有人真心疼爱她,莺莺听到嬷嬷成日里说她可怜,说太子妃绝情,莺莺以为爹娘都不要自己了,哭得很难受。

    鼻子嘴巴都抽抽搭搭的,冉清荣没辙,摘了手绢替她擦泪,宫人抿了抿嘴唇,碎步走到了冉清荣跟前,“太子妃娘娘……”

    冉清荣抬起头,“我不是太子妃。”

    宫人咽了咽口水,愣神道:“是,奴婢得了皇后娘娘的吩咐,小郡主只许在冉家住一天,明儿个辰时必须回宫里的。还有,太子殿下将您的嫁妆清点了,改日就给您送到冉家来。”

    冉清荣淡淡道:“有劳了。”

    那些身外物有没有都是一样,他与齐戎,是和离还是休妻也都是一样,没什么好计较的。

    小外甥女生得玉雪可爱,小手想两截白嫩的藕,脸蛋滚圆剔透,眼睛又圆又清亮,冉烟浓早想抱抱她了,让她叫自己一声“姨母”,但是莺莺哭得很厉害,冉烟浓不敢近前。

    容恪想到她的那句话,嘴唇蓦地一牵,自己便走了上去。

    冉烟浓呆怔了半晌,只见容恪蹲在了小姑娘跟前,手捏住了瓷娃娃似的莺莺的脸颊,白嫩如雪的一团,手感很好,他笑了笑,只见莺莺扭头困惑地望着自己,好像在问他是谁。

    冉清荣见女儿不哭了,眨巴着泪眼望着容恪,也破涕为笑,“叫……姨父。”

    “姨父。”莺莺怕生,糯糯地喊了一声,就缩进了冉清荣怀里。

    容恪捧出了两颗糖,亮晶晶的糖纸裹着,里头露出滚圆的蜜色,宫人一看,纳闷儿地望向自己的腰包,因为小郡主爱哭闹,跟着她的人都会随身带着一包糖哄她,今日是无论如何也哄不好了,连糖都不好使了,宫人才没拿出来。

    没想到……世子从哪偷去的?

    这个手法……这个平日里便好丢三落四的宫人默默地抹了一把冷汗。

    莺莺怯怯地将容恪掌心的糖取了,又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姨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