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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啾吐了吐舌头,扮鬼脸,从他腿上滑了下去。

    “爹爹,你一定能打败那些坏蛋的,我信你!”

    容恪失笑。

    从啾啾一两岁起,为了照顾容恪专心拔毒,冉烟浓便时常将啾啾交给明蓁带着照看,她和刀哥也是明蓁姑姑带着长大的,明蓁照顾小孩别有心得,应付个啾啾不在话下。但苦就苦在,薛人玉非要横插一脚,寻思着将啾啾养歪,于是搜罗了大片话本子给他讲故事。

    幸得啾啾本性良善,小小年纪不爱那些才子佳人的风月,反而在薛人玉讲到大将军夜半军行,取敌将首级之类的故事时表现出十分的兴致,听得津津有味。这个薛人玉熟啊,于是把容恪的遭遇和经历掰碎了一点一点灌输给小啾啾,多是“英雄发迹于坎坷”的感慨,让啾啾感受一番什么叫血泪史。

    当然,薛人玉没提故事的主人公容恪,和他有什么关系。

    有一日冉烟浓察觉到啾啾的不对,问起来时,薛人玉委屈地回道:“我这不是为了让他从小养成敬慕父亲的好觉悟么。你看,他现在和容恪这么不对付,我是让他崇敬英雄,等哪天他发现,啊呀,话本里的将军是我爹爹呢——”薛人玉煞有介事一拍手,“立马和好。”

    啾啾揉了揉还有点疼的小屁股,忽然想到一件事,揪着眉闷声闷气道:“我娘亲也不姓李啊,那我跟谁姓呢。”

    “随我姓。”

    啾啾一听,眼睛一眨,欢喜道:“真的?”

    容恪叹了一声。找先生教啾啾读书是刻不容缓的事,他五岁多了,该学会学他的名字了——容鄞。

    他揉了揉眉,沉声道:“回去练功,不许偷懒。”

    “哦。”啾啾答应了,屁颠屁颠跑回稻草桩子旁,开始继续练习打穴的功夫。

    但这种日子的平静并不久远,从詹冲带着人离开李府开始,容恪便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了,而他只不过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早。

    夷族新王登基,废了小可汗,自立为王,收归兵权为己用,甚至等不及休养生息,便率领大军南下,矛头直指月满。

    这种线报,连容恪都瞒不住冉烟浓,便是明蓁偶尔上街去,也能听到风声,冉烟浓很快知道了,月满是边陲小国,向来不忌讳大魏与夷族之间的龃龉和战争,但,月满接待从商的异族人,并不代表着他能任由夷族人打过来。

    可伤就伤在,月满是做生意的地方,每年还要向大魏供奉丝绸布匹、香料宝石,几任月满王都没有驯养什么军队,在夷族大军挥师之际,月满如立于危墙之下。

    冉烟浓将心里的想法告诉容恪,“我担忧,月满无精兵良将可用,迟早向夷族俯首称臣。”

    这是一定的,月满打不过夷族,眼下大魏分.身乏术,不可能照顾到边邑。

    这一任的月满王有碰巧是个唯唯诺诺的人,夷族打他,他向夷族称臣,大魏发怒,他又转而讨好大魏,甚至不惜割地相赂。

    冉烟浓道:“前几日苏詹王找你,你没有答应,除了求和,月满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容恪反问:“你怪我不曾答应詹冲,让月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冉烟浓垂了眸,低声道:“我只是记得你曾说,月满是你的第二故里。无论做甚么决定,你不后悔便好。”

    容恪握住了她的手,微笑道:“我不会后悔。”

    就在月满焦头烂额一片兵荒马乱时,冉秦乔装悄然潜入了皇都,这是他第二次来月满,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忙乱,以至于冉秦前脚才踏入李府里院,没过一个时辰,后脚李府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外头乌压压一大片兵士,明蓁见过大阵仗的人也不禁起了畏惧心,冉秦讥笑一声,道:“如今快兵临城下了,苏詹王分得出兵力与容恪抗衡,却谎称无兵与夷族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