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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甜梦不知醒(08)

    第六十八章

    “关于你的生父,    很早以前,    我就查到他的消息了。”

    生父,    听起来多么陌生的词啊,    木鹤生出恍惚之感,    没有睁开眼,    搭在他腰上的手悄然收紧,    好半晌后才有反应,她平静地问:“他过得好吗?”

    霍斯衡一下下地轻抚她后背,神色若有所思:“他,    很好。”

    “嗯,那就好。”

    “央央,”霍斯衡低声问,    “你不想知道他是谁吗?”

    木鹤咕哝了句:“不想。”

    不是任性,    也不是赌气,是真的不想,    对她来说,    生父的概念等同于贡献精子的男人,    他们有血缘关系,    但没有亲缘,他只是陌生人而已。

    不管是生母或者生父,    她认为此生最好的结局就是互不打扰,    各自安好。

    木鹤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轻轻地说:“我已经有一个世上最好的爸爸了。”

    上天是公平的,她得到的父爱,    并不比任何人少。

    木鹤深感幸运,心满意足,只遗憾爸爸陪她的时间太短太短,父女俩没见上最后一面,没有好好告别。

    送走爸爸那晚,她是和药婆一起睡的,药婆说,别难过,很久很久很久……以后你们还会在另一个世界团聚。

    她愿意相信药婆的话。

    正如当初相信爸爸的话一样:“央央,爸爸只能陪你走一段路,剩下的会有别的男人陪你走。”

    爸爸走远后,郗衡来到了她身边。

    “郗衡,你相信有今生来世吗?”

    霍斯衡感觉到胸口的濡湿,把她抱得更紧:“嗯。”

    他希望会有。

    木鹤勾住他的尾指:“那我们拉钩,下辈子还要相遇。”

    “我比较贪心,”霍斯衡亲掉她眼角的泪,“下辈子还想和你继续相爱相守。”

    她重重地“嗯”了声:“我也是。”

    “央央,”霍斯衡故作无奈道,“睡衣被你哭湿了,怎么办?”

    木鹤伸手去扯他扣子:“那就不穿了。”

    接下来,两人再无言语,唯有最深的抚慰,以及交织的低喘轻吟。

    微博上,从冷宫出来的钟央CP扬眉吐气,鹤羽CP勉强与之对抗,而烈火干柴粉已然被挤到角落瑟瑟发抖,殊不知两位正主,此时正徜徉在无边春色中。

    平安夜的每分每秒他们都没有浪费,莫负大好时光,有情人就该做有情事。

    长夜被火烧成灰烬,晨光乍现,木鹤倦极,沉沉入睡,霍斯衡却没半点睡意,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直到窗外天光大亮,她呢喃了声“爸爸”,他终于回过神。

    声音里没有悲伤,她唇角微翘,泛着一抹笑,甜丝丝的。

    木鹤在做着一场好梦,梦见爸爸在那个世界,将山城建设得漂漂亮亮的,金兰江上架起了一座彩虹般的大桥,连通峡谷两岸,一条条水泥路修到每家每户门前,孩子们坐在明亮宽敞的教室里读书……

    爸爸站在爬满绿意的山坡上,面带笑意地朝她挥挥手:央央,回去吧。

    她说,好的爸爸,然后转过身,一次都没有回头。

    木鹤从天色微明直接睡到天黑,饿醒了过来,意识有些涣散,第一时间去找他:“郗衡?”

    霍斯衡看时间差不多,正准备叫醒她,刚进来就听到她喊他:“我在这儿。”

    等他走近床边,木鹤踢掉被子,双手环住他的腰,撒娇道:“好饿啊。”

    她睡得脸红扑扑的,眸子黑亮,神采奕奕,霍斯衡撩开她颊边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我煮了粥,待会就能喝。”

    “蛋花粥?”

    霍斯衡听出她的嫌弃,卖了个关子:“快去刷牙,出来就能吃了。”

    木鹤洗漱完,又进行了简单的淋浴,夜里他比较失控,她的锁骨和心口位置还留着痕迹,疼是不疼,就是怎么看怎么暧昧,她关掉花洒,从架子上取了干净毛巾擦干身体,套好睡裙,披散头发走到客厅。

    饭桌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粥,她用勺子翻了翻,居然是生滚鱼片粥,好感动啊,他开发了新系列的粥品,总算不用蛋花粥和八宝粥来回切换了。

    木鹤尝了一口,鱼肉鲜美粥软糯,相得益彰,入口即化,可见花了不少心思,他的厨艺和以前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为了将来的口福,她花式夸奖了一番。

    霍斯衡笑得格外意味深长,一语双关:“喂饱你,是我应该做的事。”

    又不正经了。

    木鹤毫无震慑力地瞪他一眼,埋头喝粥,忽然想起来:“你是不是忘了给我准备圣诞礼物?”

    霍斯衡疑惑:“昨晚不是给了吗?”

    木鹤冥思苦想:“没有啊。”

    难道她失忆了?

    “我确定给了。”

    给了?

    给、了?

    !

    他指的是……

    木鹤领会到某层隐晦的深意,耳根轰地烧起来,那个也能算礼物?

    怎么办,她好想“家暴”他啊。

    于是,霍斯衡收到了回礼,一记无影脚,正中小腿,她那点力度,不痛不痒的,但他还是闷哼了声,木鹤关切地问:“没事吧?

    对不起,我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