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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珠掷地震天响,一语惊起千层浪。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顾茹身上,等她摆出证据来。

    只见那顾茹反倒不复方才的慌乱,也不急着摆证据,身子站得直直的,嘴角扬起,脸上是藏不住的得意之色,气定神闲,悠哉游哉。

    旁人看她这副样子只当她掌握了什么关键信息,猜想此次南溪和沈宴清大抵凶多吉少,有甚者诸如那位蓝裳妹妹还朝他二人投来同情的目光。

    南溪回她以微笑,不紧不慢地说:“茹姐姐这势头造的确实大,可别自己打自己脸才好。”

    她身侧的沈宴清站得端正,只说:“我与师妹不曾做过何来证据一说。”便一言不发,不欲与她争辩,又是那副少言寡语的样子。

    各位姐妹多多少少在这药谷也打点了一番,小道消息听了一箩筐,虽然接触不多,自然也清楚他沈宴清的为人。当下就觉得这顾茹多半是无事生事,雷声大雨点小了,看戏的心思也都收了几分。

    姐妹们脸上的揶揄之色顾茹怎么会瞧不分明呢,她直接了当地冲外面喊:“把东西拿进来!”

    应声走进来一名侍女。许是在门外候得久了,她浑身湿透,裙摆还在往下滴水。她手里端着个托盘,其上放置着一个小瓷瓶。

    那侍女进来时瞥了一眼沈宴清,动作全被南溪瞧在眼里,她这未婚夫可真是招桃花。

    南溪揶揄着看向沈宴清,后者疑惑不已。

    药瓶瓶身通体纯白打底,肚腹处的一株红梅含苞待放,栩栩如生。

    刘方远拿起瓷瓶,先是用拇指摩挲了一番瓶身质地,又打开瓶子凑近鼻端,用手扇着嗅气味。他把瓷瓶搁在桌上,说:“不错,谷主中的正是这锁魂散,气甘味苦,食之可使人昏迷不醒,数日后呈五衰之相。若不即使医治,患者会在无知无觉中死去。”他又觑了一眼顾茹,问她,“哪儿来的?”

    直到此时顾南溪也没嗅出危险。要说这毒药是在她房里找到的,她还未曾回去过,只把房里的一干侍女小厮拷打一番便可水落石出。若说是在师兄房里找到的,师兄没有害人之心,何苦在房里藏着什么劳什子锁魂散。

    “是我房里的。”只见身旁的沈宴清往前一步走,直截了当地承认。

    顾南溪:“???”就是脸有点疼。

    看她当场愣住,沈宴清偷偷扯了扯她的袖子,见南溪也不理她。知晓她这是生气了,当下无暇顾及其他,也不敢再扯她袖子,绞尽脑汁思考等下如何哄她。

    “就算这瓷瓶是从沈师兄房间私自搜来的,也不能笃定就是他和南溪姐姐下的毒啊?茹姐姐的证据未免有些牵强了。”蓝裳姑娘说完就一个劲的咳嗽,她甚至直不起来身子,全靠身旁的黄裳姑娘搀扶。

    其他姐妹也开始帮腔:“是啊,这件事还需再仔细查。”

    一旁的顾薇虽面有不满,但也没有站出来帮顾茹说话。旁边的顾念雪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眼皮都懒得朝这边看。

    她们姐妹之间若是瞧见哪个不顺眼了,耍些小手段便也无关紧要,残害姊妹的帽子一旦被扣上可就摘不下来了,顾慈安也断然不会看重这样的人。聪明一些的巴不得和顾茹划清界限,免得被她牵连。

    屋外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势不可挡,无情砸落了枯黄的树叶,砸的瓦片当当作响,嘈杂的声音愈发让人心浮气躁。

    忽的,一阵风吹开了窗扇,扬起床帐,露出顾慈安明明暗暗的脸。

    顾念雪忧心忡忡跑过去,掖了掖被角又拉好床帐,这才重新推出来。

    顾茹这个始作俑者看热闹不嫌事大,还要再添一把火才罢休:“是在沈师兄房里找到的,且今天上午只有你和顾南溪见过父亲,有充足的作案时间。你二人因不满父亲惩罚和所指婚约,遂下毒谋害,动机充分。人证物证具在,真相大白,何须重查?”

    她跪在地上,情真意切地补充:“请长老做主严惩他二人,父亲所受的苦必要他们加倍奉还才是。”

    顾南溪到底还是和沈宴清是站在一处的,知晓他定然没有背着自己毒害顾慈安,毒药的来历暂且按下不问。她居高临下冷着脸讥笑:“我当茹姐姐迟迟不来是去做什么要紧事了呢?原来打的是支开我们搜房间的主意啊。姐姐不是一向礼数周全吗,怎的就私闯我未婚夫的房间了?莫非是姐姐对我二人的婚约不太满意想取而代之?”

    见她如此说,沈宴清提起的心暂且放下来,只是余光里仍旧注意着她的动作。

    “我,你胡说什么?父亲的安危排在前头,我怎会被儿女情长绊住?”顾茹急忙反驳,生怕晚了一秒。

    南溪自然也不会示弱,她走过去,直视着顾茹的眼睫,问:“那姐姐是如何知晓他房里有这种毒药的?我依稀记得姐姐未曾学过这些吧,还是姐姐对父亲有所隐瞒呢?”

    后半句是南溪自己猜的,若她顾茹有这本事早该传遍了才是。就看她愿不愿意供出背后的主谋了。

    果然,话音落地顾茹的脸色变得惨白,她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忽然语调变高,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在喊,“是灵妤告诉我的!”

    “轰隆”,雷鸣声吓得顾南溪一哆嗦,她四下张望。

    灵妤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