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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中三人立刻行礼,安陵容有气无力道:“嫔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正在用膳。”

    “是。”安陵容被扶起来。

    皇帝视线落在她面上,问宝雀道:“你家小主怎么了?”

    宝雀立刻道:“小主昨日吃错了东西……从昨日到今日腹痛不止。”

    皇帝道:“可有叫太医来?”

    安陵容轻声道:“太医来看过了,说是昨日吃了凉的东西,刺激了肠胃。”

    “夏日炎热,冰的凉的也要注意。”

    “多谢皇上挂怀。”

    “服侍你家主子休息,既然你不舒服,那朕便先回宫了。”

    三人赶忙道:“恭送皇上。”

    待一行人离去后,宝莺实在不解,“小主,小主为何要……”

    安陵容温和道:“皇上从眉姐姐那儿过来,指不定是因为这满园的东西要问我,还好遮掩过去了。”

    “可是奴婢瞧着皇上面上也无怒色。”

    “没有怒色却有冷色。”宝雀道:“熹妃娘娘回来,皇上也愿踏足咱们碎玉轩,但只见了惠嫔娘娘一面便来咱们这儿,你说为何?”

    宝莺连忙道:“也对,万一皇上有气在心头,一个不小心触怒皇上便不好了。”

    “可不是。”安陵容笑道。

    黎贵人与海贵人问她要东西的次数越来越多,祺嫔还曾与二人起过争执,但皇后也只是轻拿轻放。

    熹妃有孕回宫,风头正劲,有人能将皇上留住,她只会乐见其成。

    后宫不宁,甄嬛因为守着韬晦之策,也只当不曾听见,但这却越发令太后不满起来。

    妃位上一共三人,敬妃看似有协理六宫之权,却面色过软,端妃帮衬理事,所分担的也不过一二,而眉庄到底还只是贵人。

    熹妃风头盛,又占着位置,岂能不担责?

    接连数日,祺嫔让人去海贵人屋里请皇上,皇上倒真被请去过一回,海贵人与她闹得不可开交,此事阖宫皆知。

    甄嬛最后给她赏了一壶糙米薏仁汤,一下镇住了后宫风气,连带着海贵人也不敢再闹。

    安陵容给院中的花圃拔草,眉庄坐在她的瓜棚下摇着扇子,不知在想什么,嘴上的笑就没断过。

    自从那古怪的一夜过后,安陵容就再没看到温实初来过,而眉庄沉浸在某种怪异的萌动中,周身裹的坚冰融化成了一滩春水似的,变得温软柔媚。

    安陵容咋舌,活了两辈子都不懂这一变化。

    夏日夜静,微风翦翦,安陵容躺在瓜棚下摇扇子。

    甄嬛回宫已有两月,身子渐渐重起来,因为那一壶糙米薏仁汤,宫中暂时安定不少,但幺蛾子依旧不断。

    欣嫔来她这儿坐过,对祺嫔嚣张作为大吐苦水,“别说海贵人受不了,我也被她二人闹得不安生。”

    三人同在一宫中,难免起摩擦,当初欣嫔不是没来问她要过那些东西,但到底年岁渐长,生公主又伤了身子没法再生了,她也渐渐没了争宠的心思,只一心抚养孩子。

    可是储秀宫整日这么闹腾,她的两个孩子也要受影响,她不能不为孩子做打算。

    安陵容淡淡一笑,等着她说话,欣嫔说起孩子,继而说起胧月,然后便说到了熹妃身上。

    安陵容明白她这是想搭上熹妃,能挪个宫殿,安陵容便顺水推舟,说试一试跟甄嬛说说。

    欣嫔喜不自胜,道:“多谢妹妹。”

    安陵容一笑,去了趟花房,给甄嬛挑了盆儿花去了永寿宫。

    一日,皇帝再次驾临碎玉轩,安陵容在瓜棚下瞧见皇上和眉庄手拉着手而回,形状亲昵,安陵容十分不解。

    在夜幕低垂中,皇帝留在了碎玉轩,又一月过去,眉庄怀孕了。

    而皇帝说碎玉轩太过凌乱,让她搬回咸福宫。

    眉庄拒了,说自己住在碎玉轩就很好,皇帝也没奈何,只一个劲儿地往碎玉轩送东西。

    一日温太医诊脉出来,看到她回来恭敬一礼,“安小主。”

    “眉姐姐胎像如何?”

    “一切正常。”

    “那就好。”安陵容让身边的人先进屋去。

    “小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吩咐没有,倒是要恭喜温太医。”

    温太医笑笑,“不知喜从何来?”

    “你知喜从何来。”安陵容眼神淡漠,温太医额头起了汗,“不知小主何意,微臣听不太懂?”

    “宫中寂寞,这几年甄姐姐出宫,眉姐姐吃了不少苦,多亏有温大人照看我二人。”

    “小主客气了。”

    “希望你别像上次一般,一个多月都请不来。”

    温实初不敢接话,安陵容道:“到时记得给我们请平安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