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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秋实回到家,凌难还是不见踪影。

    看着空荡荡的家,他感觉有些无聊,开始谋划着如何对付张翠芬,他一定要把被坑的钱要回来,他还想好了,以凌难的情况,估计被不少人占过便宜,他以后一定要好好把关。

    郑秋实是一个护短的人,他是绝对不会让外人欺负自家人。

    郑秋实撅起嘴唇,唇珠更明显,他用手轻点唇珠,突然想起还有一件大事没干。

    今天凌难鬼鬼祟祟的,偷偷摸摸一直不让人靠近橱柜,郑秋实怀疑橱柜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瘸着腿走到橱柜面前,握上柜门把手,犹豫了片刻,猛然打开——

    橱柜很空,一览无余,几个布袋子、一些瓶瓶罐罐。

    郑秋实不死心,又将布袋、瓶罐一个个打开看,净是些面粉、调味品之类的,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东西。

    要非要说一点奇怪的地方的话,大概就是这些布袋、瓶罐都挤在一层,明明一个橱柜那么大,为什么非要挤在一层呢?

    其它层的空间很高很大,柜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干净的地方刚好呈现一个方形,而且有拖拽过的痕迹,说明这里曾摆放过一个箱子,应该刚被搬走。

    郑秋实的嘴唇更撅了,蹙着眉头,一脸疑惑,他好奇心很重,开始在家里翻来翻去,试图找出这个消失的箱子。

    最后,他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累得微微冒汗,只好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休息。

    他撑着脸,手指轻点着脸颊,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边。

    黄昏时分,下沉的夕阳宛如一枚浓稠的蛋黄,触碰到远山的棱线,引起满天红霞喷|射。

    一道身影从远处小路走来,背着光,看不清脸,走路的姿势有点熟悉。

    直到那人推门进来,和郑秋实来了个猝不及防的对视,露出一副怯懦的样子。

    是凌难回来了。他背着一个破竹篓,看起来怪沉的,把背压得更驼了。

    他手里捧着一大束野花,红红紫紫绿绿的,他犹豫了会才踏进院子,低着头,嘴里啃着食指指腹。

    郑秋实早就忘记凌难今天的消失,看到他回来十分高兴,心道终于不是一个人在家了,他像只小狗摇尾巴,他欢快地叫着:“凌难!你回来了!”

    他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伸手想取下竹篓,却被凌难躲开。

    凌难将野花塞到郑秋实怀里。野花小小一朵,簇拥在一起像是满天星,有野菊、狗尾巴草、酸浆草花,还有很多叫不出的野花野草。

    没想到凌难挺浪漫的,郑秋实有些惊讶:“给我的?”

    凌难看着郑秋实,点点头,被头发遮住的眼睛明亮又真诚。

    “谢谢!”郑秋实拨弄了一下野花,看到狗尾巴草,单独拿出来,道,“我要扎出一个小狗!”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堂屋。

    凌难找来一个瓶子,加水,将野花插入瓶内,他还修剪了枝叶,让整束花看起来更美观大方。

    郑秋实坐在一边,捣鼓着狗尾巴草。

    小时候,农村没有什么玩具,奶奶总会变着法子给他找乐子,编狗尾巴草就是一种玩法。

    奶奶的手很巧,光秃秃的狗尾巴草总能变成可爱的小狗,像是能朝他汪汪两句。

    除此之外,奶奶还会编花环、手链,只要郑秋实想要,没有什么是奶奶做不到的。

    郑秋实自诩自己遗传了奶奶的优良基因,心灵手巧。

    他无比自信地捣鼓着狗尾巴草,最后终于扎出了一个长相清秀的小狗。

    他讨喜一样把“小狗”伸到凌难眼前,满心欢喜,喜悦像泡泡一样从嘴里吐出:“怎么样,还不错吧?”

    凌难和“小狗”对视了一秒后,面无表情地移开了眼,仿佛多看一眼就会瞎掉。

    看到凌难的反应,郑秋实有些不敢相信,疑惑道:“不好看吗?”

    他又瞧了瞧小狗,开始怀疑凌难的审美。

    凌难继续插着花,选择无视这又像蚂蚱又像蟑螂的玩意。

    郑秋实歪着头思考,抿了一下嘴唇,心道:“肯定是没有画上眼睛鼻子的原因!”

    他拿起桌上的毛笔,干脆利落地填上几笔,一只吐舌头的小狗活灵活现。

    “这样就更完美了!”郑秋实拿着小狗在凌难眼前晃了晃,道,“这是我儿子!好看吧!”

    只见凌难的眼睛亮了几分,终于将视线移到小狗身上,他盯了小狗足足有一分钟,终于木讷地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