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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负献撑着脸转醒,眼神不经意扫过手表,9:59,距离上课还有一分钟,醒来的时机刚刚好,甚至可以伸个懒腰喝口水。

    先前撑着下巴的左手伸向课桌抽屉,熟练地抽出湿纸巾将口水抹去,她双眼余光往四周扫了扫,不由得庆幸自己坐的位置极其偏僻,没有人在意。

    研究生的第二年,第一节课,继续讲考古。

    崔负献不经意按下手机的开机键,屏幕亮起,屏保是这个学期的课表。她双眸低垂,露出好看的白皙的弧线,眼底泛着点点青色。屏幕很快熄灭,她再次按亮。又熄灭,又按亮,乐此不疲。直到耳廓收集到轻微的多媒体开机噪声,长睫翘起,露出幽深目光,悄无声息地打量着讲台上的人。

    这几天淮城降温,怕冷的人穿上了风衣,不怕冷的人依旧短衣短袖。

    那人一手撑在讲台边缘,一手摆弄着鼠标,躬着腰,低着头,看不清脸。但是崔负献可以看见他那饱满浓密的黑发,发缝严密,毫无秃顶征兆,听说他才三十二岁,果然是历史学界的天才学者。

    直到幻灯片亮起,ppt首页映出他的履历和课程简介。他依旧没有抬头,身子站直,双手快速地翻弄a4纸,可能是讲义,可能是选课名单。虽然这门课只有十五个人。

    崔负献将注意力放在他的穿着打扮上,她平时不是一个对他人外表有着好奇心的人,可能是被“天才学者”的光环吸引,没有从发际线上得到一丝半缕的线索,不得不从衣着打扮上分析一二。

    很寻常的打扮,t恤加运动裤,鞋子看不见,分析结束。

    崔负献的视线终于从那人身上转向他身侧的荧光页面,那人腰间往右出三尺便是白底黑字,介绍着他的名姓,她不自觉地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那几个字。

    木子李,王当珰。

    字成,铃响。

    崔负献再次看向手表,10:02,看来教学楼的铃声又不准了。

    铃声持续了十五秒,崔负献再次抬头。这次她从书包里掏出眼镜戴上,终于可以看清那人面貌。

    仪表堂堂,惯见的书卷气质,崔负献还从他眉目间觉出一丝丝傲气。模样受脸型影响,显出一二分稚气,看不出是三十二岁历史系教授,倒是和他们这些学生一般二十岁出头,蓬勃朝气,又稳重沉着。

    关键是,发际线依旧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