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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离她家不远,也就两个站台的距离,平常走路十多分钟也就到了。这几天一直在下雪,难免路滑,倒是比平常多花了些时间。

    到达医院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四十,时与宁用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四处寻找医院的指示标志牌。

    三楼门诊处。

    时与宁看着面前的液晶显示屏,上面轮换着所有的排队叫号人员名单。还没看到她所在的科室,就听到广播的声音:

    请a022号时与宁到神经内科门诊一室就诊!

    请ao22号时与宁到神经内科门诊一室就诊!

    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直接赶上了。

    时与宁确认了下门牌,敲门之后握住门把手推开。

    对面是一位戴着厚重镜片,头发有些稀疏,面目和蔼的中年医生,时与宁内心想道:不愧是她选的医生,这一看就充满了安心。

    时与宁坐到板凳上,把背包拨弄到面前,然后看着医生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医生,我怀疑我有记忆障碍!”

    医生一愣,似乎见多了这样的病人,笑着安抚道:“是不是咱们还得做进一步检查,小姑娘你也别自己吓自己!先说说具体情况吧。”

    “嗯嗯。”时与宁应道,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是这样的,我以为今天是15号,去灯会的日子。但我爸妈告诉我15号是昨天,并且我也已经去过灯会。”说着拉开背包,从里面掏出她的证据——一些手工制品,示意道,“这些是我昨天在灯会上买的,但,关于昨天我没有一点印象!”

    “14号的记忆清楚吗?”

    “记得很清楚,对我来说就是昨天发生的事。”

    “家庭住址,电话号码,亲人姓名这些,回忆起来有障碍吗?或者说,能想起来吗?”

    “能能能,除了没有昨天的记忆之外,我感觉我一切正常。”时与宁回想道,“就好像是,我一觉醒来,从14号直接跳到了16号,如果没人提醒或者参照,我认为今天就是15号!”

    医生点点头,在键盘上边敲敲打打边继续问道:“那有喝酒的习惯吗?”

    “基本不喝酒,”时与宁不假思索道,又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补充,“嗯……就是,我爸说我昨天喝了酒酿汤圆,那里面掺了些酒。医生,这个算吗?”

    “这个不影响的,一般是看是否有长期喝酒。”

    “哦哦。”

    “近段时间头部有受到过创伤吗?”

    “没有,完全没有。”

    “昨天呢?能确定吗?”

    时与宁沉默,应该是能确定的吧,如果受了伤或者是有什么意外,按照她爸妈的那个关心程度,估计人可以直接躺在床上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确定,没有问题。”

    “有没有神经系统的患病史?”

    “没有。”

    “最近有没有遭受过巨大的心理冲击?心理压力大不大?”

    “……也没有,不大。”

    接下来一段时间,时与宁在不断问诊和做各种量表的时间里度过。

    医生看着数据沉吟了会儿,说道:“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不过大脑构造比较复杂,安全起见,我建议你还是做个检查进一步看看。”

    “可以可以。”时与宁求之不得。

    医生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打印出一张检查单,撕下递给时与宁。让她先去做这些检查,等结果出来再回来找他。

    时与宁接过检查单,脑部ct、动态脑电图、脑血管彩操……检查单上还贴心的附赠了指引楼层,让人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唔,应该能赶得及在老妈回来之前弄完一切吧。

    算了,还是直接给老爸带上两瓶酒回去交差吧。

    几个小时后,经历了一番爬上爬下,来回折腾的时与宁渡劫成功,再次回到了熟悉的门诊一室。

    时与宁拿着一叠报告和片子递给医生,忐忑的等着医生最后的宣判。

    医生接过单子,翻了一张又一张,又拿起片子到观片灯下查看。

    时与宁坐在凳子上如坐针毡,怎么感觉医生越看眉头越皱。

    这是什么意思,疑难杂症?还是什么……她该不会已经被宣判绝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