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看不清车灯,她才一摇一晃的上楼,楼梯道的灯一直亮着。她自己踱步进去,按开电梯门。

    手里袋子很多,手心被勒出一条条红痕。她忍住酸痛,抬手摁下电梯壁上的层数按钮。看着电梯地板有些脏,没舍得把袋子放在踏板上。她有些收集癖,只要是好看的袋子袜子,卫生纸,卫生巾,凡是能囤的东西,她都可以收集。

    家里有一整个柜子,分门别类的装着她囤的东西,完全是收集癖的福音。

    电梯一路顺利上升,没几秒就到家门口。她没有自己拿钥匙开门,顺势拎起袋子,标准的的敲了三声。

    门内有细碎的脚步声临近,门啪一声打开。昏黄的灯光一下透出来,左隻高大的身影立在玄关。

    走进去,把一堆东西放在脚边,她率先开声“右右呢!”

    男人有些不满:“怎么总是关心那小子。”说完,自己也笑了。大几十岁的人,还和小孩吃醋。要是说出去,他妈妈也不相信。

    勾愔听着他酸溜溜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你多少岁了,小孩儿似的。”经过他一番打闹,原本有些悲伤的情绪渐渐褪去。

    可是看见男人的第一眼,就特别想待在他怀里。

    她也没有收敛自己的想法,上前靠在男人怀里。顺手把门带上。

    “嘭”一声,左隻就觉怀里一重,女人整个身子倚在他上,条件反射轻拍后背,柔声细语:“怎么了,拎东西累了啊,怎么不打电话?我去接你。”

    她没回答,只是问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吃了些什么今晚。”

    男人了然,估计遇到什么事情了,没开口问,只是拍着后背的手更温柔,语气更低,附在耳后:“吃了,怎么也不会饿着那小子。他想吃蛋羹,我就自己看着网上的教程蒸。放牛奶,小火慢熬,谁知道还是很老,内部有很多蜂窝状。他看见就嫌弃我,说我不会做菜。”

    语气有点委屈,像是告状。

    她抬头,摸了摸他侧脸:“没事儿,等下次蒸蛋羹我教你。到时候,右右就不会说你了。”

    这时两人面对面,距离挨得很近。呼吸浅浅,打在对方的皮肤上。

    热气萦绕,彼此距离好像更贴近了,她没反应过来,脸上抚上一只手,带上温暖。她才从外面回来,冷气吹凉的脸,被他包裹住。

    现在就近距离看,她瞳仁很亮,是水雾透过的模样。卧蚕因为泪水的浸泡变得肿起,眼尾带着红晕。

    脸上还有没擦净的泪痕,眼线被擦得只剩半截,眼影早就没了。

    脸颊上不知是腮红还是本身的红晕。

    看着可怜兮兮的,像是迷路的幼崽,脆弱不堪,寻求庇护。

    看她这个样子,肯定是遇到什么大事儿了。遂即开口:“怎么啦?眼睛红成这个样子。偷偷躲着哭鼻子。愔愔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吗?”

    他把头搁在她耳边,左手在说话时就揽住怀里的人,右手上移,穿进她黑亮的发丝。

    洗发水的味道窜进鼻尖,说不出具体什么味道,就是香。

    听到问话,说起来这个事太长,伸手拉住他到客厅。

    “这个事情太麻烦了等我慢慢说。”

    转头看了眼客厅…

    电视机打开,没人在看,声音不大。小孩儿在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了一个小毯子,手里还抓着一个玩具飞机。

    手握得紧紧的,玩具飞机重量不小,手垂在沙发下,以地面为支撑。

    窗帘被拉紧,整个房间只剩下屋顶的灯光。

    熟悉的空间,让她放松。茶几上有一杯水,她伸手端过,喝了一口。还是温热的,手握住杯壁,才发现是左隻的杯子。

    她踌躇说:“我本来想在你出差的时候和哥哥说我们在一起的事情的,但是和右右玩着忘记了。今天下午我还在商场,哥哥给我打了电话。他知道我俩谈恋爱的事情,我就和他解释说不是故意不说的,但是他…”

    说出哥哥对自己失望,说出自己一直怯弱不堪一击。

    受不住一点事情的波澜,更没有多大的本事。

    家里本身因为哥哥同性恋的事情就闹掰了,爸爸妈妈很久不和她们联系了,还想着说,今年一起回去认罪。

    现在哥哥他又要因为自己和爸爸妈妈谈判,这明明就是自己的事情。

    这明明就是自己的事情啊…她为什么就不能勇敢一点?

    说到后来眼眶又盈满泪水,只是这次一直憋着不掉下来,好像这样能证明自己成长了。

    左隻一直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她。

    等她抽抽噎噎说完,身边人才开口:“哭什么!就为这点事。眼睛哭成这个样子…”

    说完看着她,没设么异样,继续开口:“不是每个人都会面面俱到,也不是每个人承受能力都强大到撑下所有波澜。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很差呢,愔愔,你遇到问题,虽然最开始会慌乱,可会想办法,不会随波逐流,更不会逃跑。你自己心里想着逃避,可那一次逃避了,只是说经验没那么多,选择的方法对自身没有利益最大化而已。可那有什么关系,慢慢来,有我在,你怕什么…”

    “还是说,你觉得自己太差,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长不了。上次我说过,我想要什么我自己知道!可认定你,是在开始前就深思熟虑过的事情。”

    这种说法,像小年轻不靠谱的画饼,可到他这个年纪,看人不说百分百的准,但也八九不离十。

    她的性情如何,他早就知道了。

    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一点小事情,而去选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