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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氏虽然是朝廷的一品诰命夫人,但是贸然的去求见一名在清修之中的王爷也是不太妥当的。

    还好她心思动的也快,让秋月拿了一份她给顾雨绮炖的补品。

    等到了福王清修的禅院门口,梁氏按照规矩递了帖子进去。没多久,就有侍卫前来传话。说是福王殿下准见。

    梁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随着那名侍卫走了进去。

    她被带到了一间禅室之中,一进门,铺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淡雅的檀香,沁人心脾,似乎让人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副字,上面就写了一个斗大的禅字,字体俊秀清雅,自称一派,落款是不弃山人。

    禅字之下是方桌和圆凳,造型质朴,与这个屋子浑然一体,桌上摆着一只净白的瓷瓶。

    “夫人赞请休息片刻,王爷马上就来。”侍卫端上了一盏香茶,随后退了出去。

    不一会。梁氏就听到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忙站了起来,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名身穿白衣的男子走了进来,他身形略有点消瘦。那身白衣朴实无华,只是在腰间系了一根碧色的丝绦,丝绦下端结了两个络子,自然的垂下。他的墨发整齐的束在在脑后,用一枚碧色的玉簪别住,他的脸上覆了一层白纱,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澄明安详,不染尘埃。

    “见过定远侯夫人。”进来的男子见梁氏微微有点发愣,先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清亮温和,宛若清泉过石,听起来十分的舒适。“在下便是夫人要找的人了。”

    他没有用本王自称,而是用了在下,让人听起来无比的亲切。

    梁氏这才回过神来,忙屈膝行礼,“臣妇定远侯府梁氏见过福王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夫人不必多礼。”云凌淡淡的笑道,“这里乃是佛门清修之地,一切都从简吧。夫人请坐。”

    梁氏这才站直腰身。“听闻殿下清修在此,臣妇特地送来一些补品。”说完她让秋月将东西端过来,“不过只是一些家常的东西,倒叫殿下见笑了。”

    “夫人客气了。”福王云凌示意梁氏将东西放下,“夫人此番前来,可是有事要问在下。”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梁氏,梁氏觉得此人虽然客气无比,却有着一双能看透人心的眸子,没想到一直清修的福王云凌竟是如此通透的一个人,说话一点都不拐弯抹角。

    “臣妇前来一是拜会福王殿下。二来是请问安王殿下可好。”梁氏见云凌开门见山,于是也就不再言辞闪烁。

    “在下的七弟昨夜不小心掉入了这山寺的秘道之中,受了些伤,好在在下的身体一贯不好,所以山寺之中有御医随行,太医已经给七弟看过了,都是些皮外伤,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倒叫夫人惦记了。”福王云凌微笑着说道。

    梁氏很想仔细的观察他脸上的表情,无奈他带着面纱,梁氏怎么看也只能看到眼睛。。。。。。

    不过现在看起来他没有半点怒意。若是安王殿下和他说了点什么,他应该是不会太待见自己的吧。梁氏寻思着。

    “臣妇可以去看看安王殿下吗?”梁氏又试探的问道。

    “七弟现在服药还在安睡着,只怕时间上是有点不太妥当。”云凌很委婉的拒绝了梁氏的请求。“不过夫人来过的事情,在下可以替夫人转达。在下也替七弟谢谢夫人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因为生气不见还是真的睡下了?

    梁氏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了。她只能站了起来,“既然如此,那臣妇就不打扰殿下的清修,先行告退。”

    “好。来人,送送夫人。”云凌也起身说道。

    他一直目送着定远侯夫人梁氏出了禅房,这才缓步也走了出去。

    云凌走到后院的一个房间推门而入。

    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药味,云凌从小就是吃药长大的,所以也不嫌弃那味道难闻。他径直的走到床前,站定,看着床上还在昏迷的人,微微叹了口气。

    究竟什么时候他才能醒过来。

    昨夜他派人将云恪从秘道里面救出来的时候,云恪已经昏迷了过去。他的腰间缠绕着一些布条,不过那些布条早就被血给染透了。

    随行的太医被云恪当时的样子吓的魂都飞掉了一半。

    若是再晚一个时辰救他,他身上的血只怕都要流光了。那后腰的伤口是极深的。

    好在云恪自己点了自己几处**道止血,再加上有人用布条死死的扎住那伤口压迫止血,不然云恪都支撑不了那么久。

    云凌已经连夜派人送信回京,他只说是云恪落入了护国寺的秘道之中,却没提是怎么掉下去的。

    一来他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不能乱说,二来,他也知道云恪一定不会是自己掉下去的,因为他腰间缠绕的布带显然不是从他的衣衫上撕下来的,看那材质倒像是女子的裙摆。牵扯到女子的清誉,他更不能胡说八道了。一切还是等云恪自己醒来,自己去纠结吧。

    不过昨夜前来报信的那名女子,面容姣好,谈吐文雅,一看就是受过很好的训练,看穿着也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之类。大概就是她们家有人和云恪一起掉秘道了,云恪将人送出去报信,自己却是没力气出去了。

    刚才梁氏求见安王殿下,云凌就自己想明白了点什么。

    与云恪一起掉进秘道的应该就是定远侯府上的小姐,这夫人是来探口风的。。。。。。

    虽然他一直在山寺清修静养,不过倒也不是全然两耳不听窗外事。自会有人将外面发生的一切事情传到他的耳朵里。

    定远侯夫人家的小姐,难道就是几年前在冬猎节上大放异彩的那一个?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叫顾雨绮。云凌想了起来。

    他分明记得当时有传闻,云恪将人家亲自抱出了狩猎的密林,可是后来云恪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娶了慕容家的小姐为妻。这件事情还被人当成绯闻传了好久。

    云凌略有深意的看了云恪昏迷之中的面容一眼,若是昨夜和云恪一起掉坑的真是定远侯家的那位顾雨绮小姐,这两个人倒是真的有缘分了。。。。

    梁氏回来之后一直都心神不宁。

    她是真的猜不透云凌的意思。看他那副风淡云清的模样,就好象昨夜从秘道里面捞出来的不是他弟弟一样。。。。但是他又不让自己见云恪,究竟是因为云恪真的睡着了,还是他们已经在商量对策怎么惩罚顾雨绮才故意不见的。

    前去送信的春杏还没回来,梁氏也不敢去看顾雨绮,怕自己紧张的情绪会感染到女儿,女儿昨夜已经一夜都没睡好了。

    梁氏苦等到傍晚时分,却是等来了顾怀中。

    他显然是和春杏一起赶来的,一身的风尘,顾不得洗漱就直接进屋问道,“顾雨绮那丫头呢?”

    他的脸色显然不好,黑成了一个铁疙瘩。

    “在自己的房间呢。”梁氏暗暗的皱了一下眉头。

    “那丫头竟是胆子那样大!连皇亲贵胄也敢打!”顾怀中有点气急败坏的说道,“都怪你!没事教女儿绣花习字便好,教什么武功啊!你看她那祸闯的!”

    梁氏的心咣当一下沉了下去,只觉得一股子寒气从心田深处腾起,她的脸也落了下来,“侯爷,我找你来不是为了数落女儿和我的!而是想办法怎么补救的!”

    “补救?”顾怀中急了一道,又赶了一道路,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给梁氏,听梁氏这么一说,他倒是嘲讽的一笑,“你说怎么补救?你女儿本事大了,居然为了一个丫头去殴打当朝的王爷!你叫我怎么替她补救?”

    “我女儿?”梁氏再也按压不住心底的怒火了,她以为这几年下来,顾怀中能教导顾雨绮武学,和她们母女多有接触,应该是打从心底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女儿,她虽然对顾怀中没了当初的爱恋,但是毕竟他是顾雨绮的父亲,女儿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没有父爱,她也会觉得很内疚。

    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自然是第一时间要通知顾怀中,她寻思着两个人想办法,总比她一个人乱蹦达强。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顾怀中风尘仆仆的赶过来,说的竟是这样的话。

    “难道阿囡她就不是你的女儿了?”梁氏怒问道。

    “是我女儿又如何?”顾怀中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他几年前就处心积虑想要女儿嫁入皇家,开始这女儿也是争气,轰轰烈烈的做了两件大事,名扬京城,就连太子殿下对他也青眼有加,他以为女儿将来大一点可以嫁入太子府,做个太子侧妃,那可是前途无量啊。可是后来名誉却是被安王给毁了。好在是毁在安王手里,他寻思着过几年等女儿长大了,就是配给安王做个侧妃也好。

    现在可好,她竟是本事大到敢殴打安王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