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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我不过是一个深宫罪妇,幸得皇后娘娘仁慈,才侥幸死里逃生。经历过去种种,我也早看透人世,再无他想,只想安安分分的在这凤仪宫了此残生。若是眼下,再生出这许多是非来,就算皇后娘娘再宽容大度,只怕,也容不下我了!”沈梦暄话未说完,便早已涕泪连连。

    赵嬷嬷愣在了那里,半天才道:“太子妃放心,若那玉镯当真是樱桃所盗,这小蹄子手脚竟如此的不干净,干出这等混事! 奴婢必定会如实禀告皇后娘娘,决不让太子妃受半点委屈!”

    听得这话,不想沈梦暄却如遭电击一般,当即跪倒在赵嬷嬷面前,拉着她的衣袖含泪道:“还请嬷嬷成全!梦暄恳情嬷嬷从此再勿提起此事,如今在世人口中,我不过是个狐媚太子的妖妇,死有余辜。侥幸苟活于世,若是再不知收敛,只怕就连皇后娘娘也保不住我了。” 沈梦暄紧紧拉着赵嬷嬷的衣袖,哭泣哀求道。

    见赵嬷嬷仍是一脸的迟疑不决,沈梦暄当即将左手上仅剩的另一只玉镯取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塞到了赵嬷嬷手中,一脸恳求道:“当初,为我所累,太子殿下才不得不远征塞外。如今,梦暄再无所求,只想在这凤仪宫中,从此日日夜夜为太子殿下祈福,只盼他能早日凯旋归来!”沈梦暄叹了口气,又看了看递到赵嬷嬷掌心的那只玉镯,继续含泪道:“如其让我以后每日看着这只玉镯对月神伤,不如嬷嬷拿了去吧。就当是嬷嬷可怜我,以后,在这凤仪宫,一切大小事宜,还仰仗嬷嬷多多扶持,梦暄感激不尽!”沈梦暄说着,眼角再次溢出泪光,又一次拜倒在赵嬷嬷面前。

    赵嬷嬷见她如此说,神色又是这般的坚决肯切,哪里还受得起,当即将她一把扶起,

    “太子妃既如此说,嬷嬷我不说就是了。不过,请太子妃放心,日后,我一定对樱桃那丫头严加管教,定不会再让太子妃为难。至于这只玉镯,”赵嬷嬷有心收下,但仍是故作客气为难的,再次看向沈梦暄。

    沈梦暄紧紧上前再次拉过赵嬷嬷的手,眼中神色不是感激,倒似是乞求。仿佛,赵嬷嬷收下了这只玉镯,就如同救她如水火之中。

    至此,赵嬷嬷再不推辞,只得道:“既然如此,这只镯子,奴婢就且先替太子妃您收着。他日,若是太子妃一时思念太子殿下,想起要看,奴婢再送还给太子妃。”赵嬷嬷口中如此说着,一只手却已经飞快的将玉镯藏于了衣袖之中,生怕沈梦暄一时反悔,改变主意。

    “多谢嬷嬷替梦暄着想。”沈梦暄待赵嬷嬷收下了那只玉镯,再次上前拉过她的手,却已换上了一脸喜极而泣的感激之色。

    “既然太子妃如此看得起奴婢,,以后,太子妃就安心在这殿中静养吧,但凡有任何事,吩咐一声就是了。奴婢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赵嬷嬷嘴上赔笑说着,心中却思忖着,之前总听宫女们议论,说太子殿下如何的宠爱太子妃。她沈梦暄在东宫更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却不想,如今她这只脱毛的凤凰,一旦没了太子殿下的庇护,竟是如此的软弱可欺,就连她这样一个小宫女都可以随意刁难她。

    这以后的日子,舒坦着呢!从此,在这后殿,就是她一人独大,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想到此,赵嬷嬷当即笑着辞别沈梦暄,拿过桌上的空碗碟,一脸得意的走出了大殿。

    看着门口,赵嬷嬷得意的迈着轻快的步子远去,沈梦暄刚刚还挂满泪珠的脸上,此刻却已换上了志在必得的释然一笑。看来,如今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要想真正的如愿以偿,一切就全都在樱桃身上了。

    自此,自从身子复原以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沈梦暄便真如自己所说的那般,每日坐于殿内抄写经卷,日复一日,日夜诵经,为刘皓祷告,企盼他早日凯旋归来。

    而得到了萧皇后的默许,樱桃也不时的将一些听来的前线征战的消息告诉沈梦暄,好让她安心。自此,沈梦暄对她愈发的亲近,除了此前将自己心爱的玉镯赠与了她,更是在抄写经书之余,时常与她闲话家常,亲如姐妹。

    如此一来,眼见樱桃不仅在萧皇后和李嬷嬷面前得脸了,甚至和沈梦暄也亲如姐妹,关系比之前更是亲密了许多。

    赵嬷嬷恨得牙痒痒,这才发觉,表面老实顺从的樱桃竟是如此两面三刀,狡猾奸诈的小人。赵嬷嬷一心想要打消樱桃的气焰,一方面,在沈梦暄面前说尽樱桃的种种不是,再三苦口婆心的劝诫她不要和樱桃走得太近,以免上当受骗。另一方面,应之前沈梦暄的苦苦哀求,她又只得强压着不满,将樱桃之前偷盗玉镯之事,强压在心头不表。至此,赵嬷嬷和樱桃二人,从此水火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