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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千鹤的眼眶霎时有些红,他上下打量了一眼云间月,迟疑忐忑的问道:“月儿……你,当真无碍?”

    “当真无碍,还请爹爹宽心。”云间月温和道,趁着这会儿京城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多,她面色平静道:“女儿被那域外贼人掳到半路,幸而被一位路过的侠客所救,这才得以全身而退。”

    她不着痕迹的咬重了“全身而退”四个字,意欲告诉周围看热闹的人,自己并未有损清白。

    听她这么说,又看她此时的确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云千鹤终于是松了口气,连忙道:“那位侠客在何处?他救了月儿,便是我们云家的恩人了,为父定要好好谢谢他!”

    云间月见状叹了口气,无奈道:“他蒙着面,我未看清模样,只知道是个身形高大之人,后来他替我安排了马车,便离开了,竟然连性命都未曾留下……”

    “此事容后再议,月儿回来就好。”江湖上有许多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的确不喜欢留名,一来是怕救人之后惹上麻烦,二来,他们中许多人救人之时并未图过报答,索性便不留名字了,是以,云间月的话云千鹤并未过多怀疑,只是言语温和的安慰道。

    父女二人嘘寒问暖一阵,便在众人看热闹的目光下回了府。

    于是相府的三小姐被域外贼人掳走之后两天,还能奇迹般的回京的事情,没过几个时辰,便又风吹似的传遍了京城。

    一时间,茶馆酒楼中,闲暇下来的京城百姓们皆在兴致勃勃的说道这件事情,都觉得云间月能回来,十分不容易。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同样刚回城的凤归宸耳朵里。

    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凤归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云间月被贼人掳走?!

    凤归宸失笑。

    这怎么可能?且不说以云间月的机敏,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近得了她的身,更何况,云间月的内力虽然不高,可是那日在悬崖上,她出手相助之时,手上的玄妙招式他可是都看在了眼里的,寻常人等,没有几十个回合休想拿下她,更遑论掳走她了。

    再者,那日他在山崖上遇到她时,她哪里有半分刚被人掳走过的迹象?!那么这一切,就只能说明一个答案,就是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云间月自己计划的,至于她为什么要计划这件事……

    凤归宸眸色深了深,他总觉得,应该和她坐着马车离开京城有关。

    如果不是在山崖处正巧遇见了他,她当时是准备去哪里呢……

    凤归宸脑子里忽然浮现出明如镜与云间月二人之间默契的模样,眯了眯眼,唤道:“来人。”

    一个黑衣人应声出现,单膝跪地,“殿下。”

    凤归宸提笔沾墨,寥寥几笔在宣纸上勾勒出一个面目俊朗的男子,他向来是精通书墨,如果云间月在场,定能认出来,凤归宸画上画的,无疑就是她的师兄明如镜。

    他将宣纸递给黑衣人,淡漠道:“去查查他是什么人。”

    “是。”黑衣人接下宣纸,掠身消失。

    凤归宸的狼毫仍是在手中没有放下,他看着纯白色的宣纸静默了一下,忽然再次落笔,在宣纸上写下三个字:“云间月”。

    他盯着这三个字眯了眯眼。

    云间月……当真是人如其名,让人云里雾里琢磨不透。

    这究竟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子呢……

    相府。

    云间月跟着云千鹤回了府,便径直去了相府主厅,按照规矩,她得去想老太太道个平安,尽管老太太对她这个可有可无的孙女并不怎么在意,可是该守的规矩,云间月还是得守的。

    听说云间月回来了,老太太和云婉秋就干脆在主厅等着,心境不一,却都是想看一看云间月到底怎么样了。

    云间月敛下目光,对着板着脸坐在正厅主位上的老太太行了个礼,“祖母,月儿又给相府惹麻烦了,请祖母息怒。”

    她一回来便是认错,这倒是让老太太始料未及,原本是准备训斥几句的,而今被她这几句乖顺的认错一压,她若是再发脾气,未免就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了。

    是以,老太太面色变换一阵后,冷哼一声,“还知道认错,总不算无药可救。”

    “是,此事都是月儿的错,月儿不该因为之前病太久了就任性出府,月儿应该听祖母的话,好好待在相府的。”云间月敛着眉眼道。

    老太太闻言,打量云间月的老眼中精光一闪。

    心道这三丫头果然是越来越厉害了,受了这么大的惊险,回来还一副风平浪静的模样不说,就连说话也是滴水不漏的。

    她这话虽是认错,可是老太太却也没法怪她,毕竟云间月说了,她之前出府,那也是因为病太久了的原因,这潜在意思就是,她不过是病太久了出去散散心,谁知道那贼人就找上她了呢?这样说起来,倒的确是那域外贼人的错。

    但老太太过了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愿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牵着鼻子走。